对于杨婉而言,她终于可以抚摸这个曾经活在纸堆里男子,不再带着后世审视和悲悯,而是饱含温热情意。
“背你回承乾宫吧。”
“不用……”
“你怕小殿下为难吗?”
杨婉没有回答。
“没有骗你吧,说要帮你,就定能帮你。”
“嗯。”
他点点头。
“邓瑛。”
“你说。”
“今日尽力……”
她抬头望着邓瑛,邓瑛沉默地冲着她点头。
“邓瑛……如果以后你身在困境,也会像今日这样,拼命帮你。”
“并不需要,只想你不要像样。”
他说着低头试图挽起她裤腿,杨婉咳笑声,“别挽,就是伤口裂开。你从下面挽是看不到。”
婉看着看着,眼眶竟渐渐红起来。
“胡襄在外面吗?”
贞宁帝低头理理袖口,朝外提声。
胡襄忙打开门答应。
“回养心殿。”
“婉婉别怕,能够照顾你,什都可以受着。”
他说完轻轻托起杨婉身子,让她暂时靠在椅腿边,自己起身走到杨婉面前蹲下。
“来。”
杨婉望着邓瑛背脊,“你会儿要走慢点,之前都是骗你,伤养得不好,真很痛。”
“你就继续做你想要做事,不管别人怎想,都看在眼里,只有能活着,就定会让你活下来,哪怕是太天真……最终做不到,那也要做你身后名。”
她说着,手指在邓瑛脖子轻轻地摩挲着。
这种温柔抚摸令邓瑛牙关处泛起阵酸热。
他从前以为,衣冠之下,皮肉之上,他每局都要输。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清晰地感知到,杨婉不想让他输。
邓瑛垂下手,“会儿送你回承乾宫,回宫里就能传女医好好疗伤,这几日没有照顾好你。”
杨婉摇摇头,“陛下如今把西面直房都给东厂,也放你们羁押审讯权力,你后面几日,有忙……不用管,好好歇几天就没事。”
邓瑛伸手理顺她被冷汗沾湿头发,“在你面前原本就罪无可恕,如今,还欠你恩情。”
杨婉笑声,抬手抚上邓瑛脖子,手掌半按在领上,半接触倒他露在外面皮肤。
邓瑛背脊僵直,手指缓缓地在自己膝上捏起来。
里外皆行跪恭送。
覃闻德待御驾行远,便起身合上正门。
天光再度收敛,杨婉再也支撑不住,身子歪便扑倒下去。
邓瑛忙挪膝过去,托起她背,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两天将养,全部废在这扑上,杨婉低下头,眼见腿上伤口又渗出血,瞬间染红裤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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