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捏紧合玉手腕,“你去替本宫问就是!”
合玉从来没有见过宁妃如此神情,心里也害怕起来,忙安抚她道:“好,娘娘不要着急,奴婢去问。”
——
杨婉此时正站在养心殿铜鹤雕下,这几日她偷偷去太和殿看邓瑛几次,但却没有让他看见自己。他人很沉默,但手上事刻都不曾停。太和殿工程在他带领下丝不苟地进行着,杨婉站在暗处,亲眼见证琉璃瓦顶全面盖覆整个过程。他站在月台上,从容地调度匠人,监察所有复杂工艺,就像杨婉说,他做任何事情都很认真。只有在匠人们去吃饭时候,才个人独自坐在月台下面出神。
他终究没有听杨婉话,好好吃饭,喝水。
郑月嘉趁着皇帝抬头空挡,朝着宁妃轻轻地摇头。
宁妃忙避开落在他身上目光,尽力稳住自己声音,对皇帝道:“妾去给陛下重新沏壶热茶。”
皇帝此时什兴致也没有,喉咙倒是真有点干疼,便没再问什,摆手令她去。
宁妃转身走进后殿,合玉见她脸上煞白,忙上来扶住她道:“娘娘怎。”
宁妃反握住她手,“婉儿在哪儿?”
个人去传话。
皇帝怒极,“朕话,你们没有听到吗?”
殿内很安静,宁妃手上铜挑(2)忽然“当”地声掉在地上,顺势滚到郑月嘉膝边。
门前侍立太监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奔出去,去慎行司传话。
皇帝看眼宁妃,见她怔怔地站在灯下,浑身都在轻轻地发抖。
但杨婉明白,这何尝不是他对自己惩罚和处置。
人不能太自作聪明,自以为看得透人心,就贸贸然地撞进去。
做近十年学术,各种白眼冷漠,结果推翻重来,沉沉浮浮事,杨婉也经历不少。她深知,内心强大人,往往希望倚赖自己做最初挣扎。
于是她总是趁着邓瑛还没有回值房之前,偷偷找李鱼给他塞坚果,令杨婉欣慰和开心是,每日她带过去坚果,无论多少,第二日都会被邓瑛吃掉。
今日她去送坚果
合玉道:“杨女使……这几日都是跟着们,这会儿应该在养心殿月台下候着呢。”
宁妃摁住自己胸口,身子抑不住地抖。
“好……好……你出去问她,有没有办法能救……救郑秉笔性命。”
合玉也是在宫里伺候很多年老人儿,听她这说,不由愣住。
“娘娘,没有这个必要啊。”
“宁妃?”
“是,妾在。”
皇帝看看还跪在自己脚边郑月嘉,又看向宁妃,“你怎。”
“妾……手抖。”
皇帝压低声音道:“朕还以为,朕吓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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