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展春并没有看邓瑛,沉声道:“你住口。”
白玉阳起身向张春揖礼,而后直身道:“没想到张老先生归乡多年,竟会重来京城。”
张展春没有应他,转身颤巍巍地蹲下身,伸手沉默地抽解邓瑛手脚上绑绳。
他上年纪,手上力气也不够,下下解得很慢。
“老师。”
邓瑛闻话,在刑凳上抬起头,看眼忽挣扎道:“白大人,切只与邓瑛有关,邓瑛愿受刑责!请大人……”
白玉阳皱眉,朝衙役使个眼色。
邓瑛脊上顿时受杖,他措手不及,身子震,后面话立即痛断在口中。
白玉阳把账册递向张洛。
“张副使也看眼吧。”
“杨大人。”
刑凳上人突然唤他。
杨伦只得站住脚步,低头朝他看去,却见他埋头闭上眼,轻声道:“看淡些。”
杨伦愕然失声。
在场几个御史,心绪也忽然有些复杂。
受,只有羞辱。
对此虽然他早有准备,还是难免怅然。
杨伦眼见这情景,心里着急,起身刚要再开口。
张洛却冷声道:“衣冠体面是留给国士,按律,对罪奴没这个恩典。”
杨伦听他这样说见简直忍无可忍,恨不得直接上给张洛拳。
“不要说话。”
“可是老师……”
“叫你不要说话!”
他说着,终于费力
说完,对堂外道:“把外面人带上来。”
杨伦原不解邓瑛为何会忽然失态,但看见跟着衙役走进来人时,却下子全明白。
那人身穿香色直缀,白须及腹,步履蹒跚,竟是张展春。
他慢慢地跨过门槛,走进正堂,躬身朝白玉阳揖礼。
邓瑛侧脸望着他,忍痛唤道:“老师……”
齐淮阳见白玉阳没有出声,便出声道:“既如此,听上差意思。”
他说着看向邓瑛,“去衣吧。”
话音刚落,个衙役忽然报进,“诸位大人,外面有老者传递此物,让属下即呈大人。说与今日堂审有关。”
杨伦忙道:“先不要动刑,呈上来看。”
齐淮阳接过衙役呈来物件,扫眼,抬手递与白玉阳,“大人,是本账册。”
“张洛你不要太过分,这里是刑部公堂,不是你诏狱刑堂。”
张洛面无表情,“司掌诏狱,本应与三司共正大明律,但户部什时候可以过问刑律。再有,既是要刑讯,这身衣衫就不就衣冠,留着打进血肉里,反而增伤,有碍下次讯问。”
说完,他低头看向邓瑛,“并非与你在私恨上纠缠。此举为守明律尊严,也是为你好。你明白吗?”
邓瑛没有看他,闭眼应:“是。”
杨伦却已出案上前:“张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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