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笔尖往窗上指,“你看他们,不明不白不也死吗?”
说着擎回笔,挡住从鬓上松垂下来耳发,接着又道“而且,只问过你,不会有事。”
邓瑛听她这样说,不由笑,“你就这样信。”
“当然信你,这世上没有人比更信你。”
邓瑛微怔。
杨婉不知道他这声“对不起”是在为什道歉,也不知道怎跟他解释自己反应。毕竟在现代文明社会,“处死”个人现场都是对大众隐藏。她对死刑有法律上概念,但是对新鲜尸体,死人血气却没有概念。
她想着,摁住胀疼中太阳穴,“没事,就将才闻到那阵味道下子没忍住。”
说完又吸吸鼻子,抓着椅背站起身,低头整理自己裙衫,瓮声瓮气地接着问道,“最近司礼监为什要处这多死人。”
邓瑛趁着她没注意,拢下衣袖,遮住自己手腕上皮肤,反问她道,“姜尚仪是如何与你们说。”
杨婉边理衣边摇头,“尚仪是女官里最守礼,她不会提这种事。”说完,回到案旁坐下,拿出自己笔记,翻页新纸压平,蘸墨提笔,抬头接着说道:“在想是不是因为琉璃厂贪案。”
……是不是已经不是第次。”
话没说完,胃里阵翻腾上涌,酸水几乎窜入喉咙,猛地刺激到她眼睛。
她忙蹲下身屏住呼吸,忍到最后整个人几乎缩成团,浑身恶寒,抖得像在筛糠。
邓瑛看着蹲在地上杨婉,心中从未有过惶然。
他低头看眼自己手,忽然觉得自己想要在这个时候去触碰她想法,是那卑劣和无耻。
当人在微时,或者陷入自不可解污名当中时候,反
邓瑛原本不想提这件事,但是看到杨婉握着笔模样,他又不忍冷淡地应对她。
从认识杨婉开始,她就直在写这本笔记。邓瑛看不懂上面文字,但是他有些喜欢看她写字样子。
从容而专注,丝毫不见内廷女子自怜自怨神情。
“才因为这事杖毙人,你刚才难难受,为何还要问。”
“想在宫里活得明白点。”
他忙把手握入袖中,转身倒杯水,挽衣蹲下,将杯子送到她眼前,“先别说话,少喝点。”
杨婉接下水,仰头含口,摁着胸口慢慢地尝试吞咽,终于开始缓和下来。
她又用水漱漱口,仰起头将被鼻息喷得潮乱头发把拢到耳后,抬袖擦干脸上被刺出来眼泪,喘道:“真……差点要命。”
邓瑛接过她喝过杯子,起身放到书案上,压下自己内心波澜,“对不起,竟不知你会如此难受,……”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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