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又是
。”
她撩开额前
乱发，自嘲地
笑。
“你是不是看见就不自在。”
说着抹
把脸上溅到水，叠好拧干帕子朝邓瑛走去。
“别
邓瑛觉得自己身上除伤口那处如同火烧般灼烫，其余地方，都僵冷得像冰块。
房里很闷，鼻腔里全是血腥味。
他想把窗户推开，但手臂没有力气，只能攀着窗沿，试图抵开窗销。
“这会儿还吹不得风。”
声音是从床头传来，伴着稀里哗啦撩水声，接着又是走动时，衣料摩挲声音。
邓瑛想张口，却咳声。
张胡子抽掉他脚腕上绑绳，“别咳，忍着，越咳越疼。”
邓瑛像是听进他话，硬是把咳嗽忍下。
张胡子抹把额头汗，粗笑几声，“不过你这个年轻人，是真挺能忍，以前那些人，比你高壮不少，没哪个不呲牙喊叫，你当时不出声，骇得以为你死这儿。”
他说完又伸手把他手腕上绑绳也抽，挎在肩上低头对他说，“行，接着忍吧，这三天生死线间，熬过去就是跨鬼门关，能另外做个人。”
李善也朝身后看眼，“张胡子已经去，看时辰……应该就是这会儿。”
“嗯。”
他顿顿，似乎在犹豫该怎
往下问，听起来才不至于牵扯过多。
“之后呢？”
“之后会在们这儿养几日，然后经礼部引去司礼监。”
邓瑛勉强仰起脖子看向床头。
床头木机上点着盏灯，有人正在弯着腰在水盆里淘帕子。
“杨……婉？”
灯下人怔，忙抬起头。
邓瑛开口对她说话，这还是头次。
过三天，就能另外做个人。
但这三天着实太难熬。邓瑛只能忍着痛浑噩地睡。
睡醒来以为过去好久，可正睁眼看时，外面天却亮着。
仍是同日，只是逼近黄昏，万籁无声。
窗外面雪倒是差不多都停，放晴西边天上，竟然影影绰绰地透出夕阳轮廓。
“行。”
他打住眼下这个话题，翻身上马，“现在跟你们道进海子里去搜。”
——
此时刑房里是死般沉寂。
难以忍受剧痛已经开始平息，邓瑛仰面躺在榻上，张胡子站在他脚边，正在解捆缚着他绳子，边扯边说，“老子干这多年刀匠，你是最晦气个。说好听就是朝廷活，说难听就是丁点钱也没有。这也算，平日里给那些人下宝贝，他们都得给压张‘生死不怪’字据，可你不用写。所以这里得说句，三日之后，要你那下面不好，被黑白无常带去地底下，可不能在阎王爷那儿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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