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宋双榕才是感情中最愚钝那个,他以前觉得李聿不爱他,可他明明直是被李聿特殊对待人,宋双榕不给李聿回应,不理解他,他也仍然默默地做着,没有任何怨言,没有要求过任何回报。
锅底仍在沸腾着,发出咕噜咕噜响声,宋双榕点点头,眼泪差点仓皇而落,他用指节飞快地抹下,但李聿还是发现。
瞬间,他变得无措起来,像是想帮宋双榕擦眼泪,手指快碰到他脸时,又顿住,转头在桌上巡视,抽出张纸巾,从中对折又对折。
宋双榕看着他小心又紧张模样,同时想起那页写满笔记稿纸,他抬起手,握住李聿手腕,阻止他动作。
他们对视,李聿说:“怎?是不是……你别哭。”
亲密过,也分离过,想过白头偕老,也想过不相往来。
即使经历爱情中最美好和不堪部分,前路也依然不甚明晰,他们此刻却并着肩,做两个人午饭。
餐桌椅位置也都没有变,两把椅子放在同边,宋双榕原本想移动下位置,坐到李聿对面去,但李聿率先坐下,又看着他,宋双榕最终还是坐到他旁边。
火锅吃到最后,宋双榕吃得有点累,就后靠在椅背上休息,但李聿仍在往他盘子里夹菜,宋双榕叫李聿声,想让他别夹,李聿听到声音,手停停,转过头来。
乳白色热气在他们之间升腾,似乎是看不清宋双榕脸,李聿又凑近些,问他:“怎?”
“没事,”宋双榕对李聿笑下,可能表情并不好看,但确是发自内心,“是火锅太好吃。”
“好吃,”李聿低声重复,声音和动作都停停,然后问:“那晚饭也可以留下吃吗?”
“想和你起吃饭。”他又马上补充,在“和你”上加重音量。
宋双榕愣愣,
“你——”宋双榕也不自觉地坐直,正想开口,才意识到两个人离得实在是太近,仿佛再往前寸,他和李聿鼻尖就要碰到起。
宋双榕攥紧拳,没有后退——他不想让李聿觉得他在躲他,但有没有做好更进步准备,他自己也不知道。
停顿大约三秒,或许更久,李聿退后少许,停在两人都能看清彼此位置,雾气笼罩,使得他整张脸都温柔,他问宋双榕:“吃好吗?”
吃好吗,这个问题李聿问过无数次,除他,也再没有其他任何人会问,但这样个最简单具体问题,宋双榕却突然不知道怎回答。
好像是让他思绪万千难题,不明不白关系,在李聿看来都并不重要,这刻,只有宋双榕有没有吃好,是他最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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