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总是借此数落他,监督他锻炼身体,但宋双榕偷懒又耍赖,只有到真正生病的时候才开始后悔,病好后故态复萌。
他打开药箱,翻找解酒的冲剂,却看见几个没见过的药盒,拿起来时,从中掉出一张医院的诊断单,患者姓名一栏写着李聿的名字。
宋双榕屏息查看最下行的诊断结果,看到是过敏才松了口气,过敏原因则是在文身过程中接触到了化学颜料。
在病情描述中看到“过敏性休克”的字眼时,他一下子想起来,那天在宿舍楼下,他提醒李聿小心辣椒过敏,李聿当时说他对颜料也过敏,说“很不好受”。
李聿入院的时间是平安夜,那晚,他给宋双榕打电话说有事处理,不能准时去看他的影片,又在电影放映结束后,脸色苍白地出现在宋双榕的宿舍楼下,说“我来找你”,说“我也文了一个”,又问他:“你想看吗?”
“好了”。
毛巾拿开,宋双榕和李聿对视上,他的目光中流露着期待,好似做了正确的事,需要获得宋双榕的表扬一样,暖色的灯光映在他眼中。
宋双榕说:“谢谢。”
李聿微微皱眉,仿佛要的不是道谢,但也没有提出更多要求,轻轻牵起宋双榕的手腕,把他带到沙发前坐下。
坐了一会儿,宋双榕的思维恢复了正常运作,身体也渐渐回暖,他透过窗,看到雪依旧在下,手掌撑在沙发上,向下按了按,开口:“那我就先回去了。”
宋双榕闭了闭眼,把诊断单折好放回原位,又找出一袋解酒冲剂,合上药箱盖子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手在抖,他把指甲按进掌心,静了几秒,起身去冲水。
握着玻璃杯出来时,李聿却不见了,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开着,风把窗幔吹得高高隆起。
宋双榕犹疑地叫李聿的名字,没有回应,他放下杯子走过去,果然看到李聿,正背对着他,站得笔直。
走近了,宋双榕听到电子旋律的声音,有些耳熟,他一边继续叫李聿的名字,一边走到他身侧,问:“你在干什么?”
李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一下,朝他翻转过来,宋双榕认出这是他曾经玩过的一款抽卡游戏
李聿却不松手,另一只手在太阳穴上没轻没重地揉压,额角都红了,向宋双榕抱怨:“这里一直在跳。”
“疼吗?”宋双榕问。
李聿摇头又点头,茫然地看着宋双榕,他的酒好像完全没醒,甚至还失去了辨别知觉的能力,过了一会儿,才说:“疼。”
宋双榕想起药箱里有解酒的药,他要求李聿原地坐好,起身去取。
药箱里的药几乎全都是宋双榕的,因为李聿的身体很好,在一起的两年里,他连头疼脑热都不曾有,倒是宋双榕,小病缠绵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