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淋过雨,他湿漉漉地站在台阶下,眉眼漆黑,猛一看竟有种莫名的可怜。
“这样你可以少往返一趟。”李聿又说。
宋双榕住在四楼,没有电梯,也的确讨厌上下楼
“在你楼下。”李聿说。
宋双榕下楼后,推开宿舍楼的大门,就看见李聿站在台阶下,手中撑一把黑伞。
他安静地抬眼看向宋双榕,即便撑着伞,整个人却像淋过雨一样,头发和眼睫是潮湿的,肩头也有一片水渍,反着寒光。
一瞬间,宋双榕的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了,愣了片刻,才轻声问:“李聿,你等了多久啊?”
“没多久,”李聿说,他难得没有报出精确的时间,朝宋双榕走近了一步,问他:“你在忙什么?”
一面荣誉墙,其中存放了李聿的许多奖杯,宋双榕也曾驻足参观,问他怎么不放在家里几个,却被李聿握住手腕走远,称没有必要。
不知道他今天会怎么向制作组介绍。
意识到又不受控地想到李聿,宋双榕感到挫败,关了窗,回到室内,又将剧本卡顿的部分读了读,尝试了好几种不同形式的对白,仍难以向下推进。
他最后打开了一部纪录片,半躺在座椅中看了起来,中途浑浑噩噩地,竟又睡着了。
醒来时,原本就昏沉的天已经彻底黑了,房间内没有任何光源,窗外雨声淅沥,宋双榕在黑暗中发了一会儿呆,才摸索出手机打开,看见屏幕上又有李聿的未读短信,他问宋双榕是否在宿舍。
他的问句与动作,令宋双榕出现一种下一秒就要被指责的错觉,不由得想后退,但李聿却没有,很长的沉默中,他就那样平静地,一瞬不瞬地,微微仰视着宋双榕,好像是淋了雨,又浪费掉不少时间,就真的只为见宋双榕一面。
“我在看电影,然后不小心睡着了,不好意思。”宋双榕小声解释,又试探性地问他:“是不是采访出了什么问题?”
“不是。”李聿否认。
“那——”宋双榕说到一半,看见他不光肩头湿了,从肩膀向下,整条袖子也湿得发皱,又说:“你的羽绒服还在我那里,我去拿下来,你换上吧。”
他转身要走,李聿却在身后叫他,问:“我可以跟你上去吗?”
已经晚上八点,李聿的短信是四十分钟前发来的,宋双榕斟酌地回复:“怎么了?”
短信刚发送出去,李聿的电话就打来了,宋双榕按下接听,把听筒靠近耳边,隔了两秒,才听见李聿问:“你刚刚忙完吗?”
宋双榕虚无地吞咽了一下,说“嗯”,又问:“你有事找我啊?”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李聿说,“我恰好路过南校区,可以见一面吗?”
宋双榕停了一下,问:“你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