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起伏,勾过五官,最终停在宋双榕的嘴唇上,他认真地问:“宋双榕,我可以亲你吗?”
恋爱期间,李聿自始至终都保持礼貌,问过宋双榕许多诸如此类的问题——可以碰一下吗,可以打开吗,可以放进去吗,可以动吗,可以再一次吗
宋双榕被他看得脸颊发热,一颗心七上八下,尾音发颤地问:“那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啊。”
“我要。”李聿几乎立刻回答,语气笃定,甚至掺一丝小孩要糖吃般的固执。
发生的、未发生的,宋双榕想过的所有顾虑,这一刻通通消散了。
如同一场雪后初霁,他内心灿烂明朗,眼角弯弯,掌心向上抬起,对李聿提要求:“那要先牵手。”
李聿直直地看了宋双榕几秒,突然伸出手,像怕他跑掉一样,先是用力攥住了宋双榕的手腕,又缓缓游弋至掌心,把整个手掌包裹起来,握着骨节揉捏,说:“宋双榕,你的手好软。”
场前分给同学。”李聿从容地说。
他的逻辑清晰而直接,把宋双榕的陈诉当作题目,力所能及地给出最优解——就像宋双榕开玩笑说想他,李聿就马上出现;宋双榕选不定餐厅,李聿列出表格供他挑拣;宋双榕觉得冷,李聿递过带体温的外套。
李聿一手撑在草坪上,离宋双榕的手只有几公分远,稍稍靠近就能碰到,但想被他牵却需要给出理由。
“李聿。”宋双榕叫他,抬手把吹到脸侧的发梢别在耳后。
李聿微微垂下眼,看着他回应:“嗯?”
宋双榕被他捻得一阵阵心悸,却也渴求更多温度,主动凑近了,小声说:“还要抱。”
李聿像最先进的智能机器人,接收到指令,不太熟练、但还算顺利地将宋双榕拢在怀中,动作轻柔得几乎算作谨慎了,双臂环绕宋双榕的腰腹,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离得近了,宋双榕才感觉到他的呼吸很重、很烫,心跳和自己一样热烈。
拥抱片刻,仿佛做足了准备,李聿的胳膊逐渐收紧,下巴缓缓贴在宋双榕颈间,不明显地蹭了蹭。
宋双榕一时间啼笑皆非,胸腔被持续的心动充盈,他转过头,恰好落入李聿直白的目光中。
“这些票的位置都不够好,”宋双榕的视线扫过票面,问:“你知道最好的观影位置是几号吗?”
李聿摇头,说不知道。
“是六排六座,”宋双榕有点紧张,目光无处安放,盯着指缝间的枯草,“我本来是留给你的——”
他还是把头抬起来了,和李聿对视,尽量平静地补充:“但现在只想给男朋友。”
李聿像是愣住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暮色在他眼中聚成一个光点,过去许久,才用慢到显得沉重的声音说:“宋双榕,别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