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上仿佛连着根线缠在心脏上,跳跳,把心脏越系越紧,直至觉得要疼死瞬间。
“哥,们就现在出发,你换下衣服,去开车。”握下他手,飞快地把外套裹在睡衣外,抓过桌子上车钥匙,“开快点天亮前就到。”
“小晚。”肩膀被按住,像是砂纸摩擦过样声音传进耳朵,“不能陪你回外婆家。”
他说完,把随手拉到半外套拉链又拉下去,轻轻褪下来重新搭回椅背上,“得去趟海城,大概周之后才能回来。”
“也去,”注视着他,哀求般陈述道:“和你起去。”
“嗯。”他极快地应声,又重新把手放在后脑勺上揉揉,触感如同匹丝绸,柔软冰凉,然后像是什都没发生样,拿起手机处理消息。
然后呢?该说什?
知道你很难过。
别难过。
没事。
“大快人心!江怀生因贪污入狱后z.sha未遂,今日凌晨病逝于海城。”
“悲痛!海城数十家希望小学捐助人江怀生于今日病逝于海城人民医院,享年五十三岁。”
“犯人服刑期间因病意外死亡应该如何处理?监狱有责任吗?”
“传闻江怀生除儿女外另有私生子,长风集团未来掌舵手花落谁家?”
……
江沨若有似无地呼出口气,把按回床边坐下,甚至有条不紊地把慌乱起身时掀翻枕头放回原位,拍拍,“天还没亮,你再睡会儿。”
差点,差
哥。
……
从未觉得语言是如此苍白无力。
按理说,经历过妈妈和外公两次至亲离世,怎也应该学会如何面对当下状况,可大脑却迟迟下达不出任何指示,它在这个档口突然罢工,麻木地旁观着。
只好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却正看到江沨下颌线到脖颈那段线条,喉结随着呼吸上下滚动,像极根紧绷弦,看起来锋利又脆弱。
条消息过后接踵而来是各个平台新闻推送,瞬间挤满整个屏幕,无论是经济板块、娱乐版块甚至教育板块,通通争先恐后地挤在凌晨时分报道这消息。
尽管江怀生是生物学上父亲,但他病逝消息却远比不上眼前人怔愣更让无措。
把手机关静音扣在床上,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不知道开口能说些什。
仰起头,江沨背对着站着,看不见他神情。他手机仍在震动,发出细细声响,让室内不至于静可怕。
静默片刻,轻轻开口,叫声“哥”,发出声音时才后知后觉地尝到喉咙里淡淡铁锈味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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