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对准自己的剑尖,却神色淡淡,动都不曾动,只是抬手,将那被剑气弄乱的纸张用镇纸压上,看着纸上未干的墨痕,感慨道,“我都许久未曾动笔了,如今,写起字来竟是歪歪斜斜地,若是你能看到,可是要笑我的。”
闻清徵静默片刻,依旧重复,“他在哪里?”
“……”
褚易脸上的笑容顿时全无,手下碧光一闪,手中的纸张全都化为碎片,飘飘洒洒地落在地上。
“我要说他已经回不来了呢?他杀了皇帝,还杀了那么多凡人,是逃不过天谴的。”褚易说着
闻清徵脸色不好,听了一会儿,抬脚便要走。
“你要去哪儿?”赫舒忙追上他,问。
“去找褚易。”
闻清徵循着以往的记忆,再找到那处竹林的时候,果然又感觉到那竹林深处的鬼气森森。
这次,褚易没有在竹林里设置阵法,他很快就找到了入口。赫舒在竹林外等着他,言明,若是他三日后仍未从竹林出来,他便一人去寻宗主。
声喊着不准再谈论政事,百姓们表面上不敢谈论了,却三两个围成一团小声议论着。
那些细如蚊蝇般的话听在闻清徵两人耳中毫不费力。
“嘿,就这些衙役们还作威作福地,真把自己当做官老爷了呢?如今皇帝都没了,这天下马上要大乱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人以后都是要被抓进牢里的。”
“嘘,小些声说,别被他们听到了。他们都在抓人呢,说是要找到弑君的凶手。”
“找什么凶手啊?哪里会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我听说啊,昨夜不仅是皇帝老儿,三公九卿一个不剩,全都死在家里了,而且浑身都没血的,只是断气了。”
脚下是落了一层的竹叶,踩在上面软软的,声音并不大,但褚易却在他离自己还有几丈远的时候便抬起头,嘴角勾起,“你来了。”
他的声音中并无惊讶,好像,早就猜到了一般。
闻清徵一身雪衣,眼前束着白绸,面容昳丽却冷淡,修长手上执着三尺长剑,剑尖锋利,闪着秋水般的寒光。
闻清徵抬手,将那剑尖指向他,冷冷问,“他在哪里?”
褚易笑了笑,“他?你说谁?”
“听仵作说,还都是同一个时辰死的,你说怪不怪?”
“怪,太怪了!这哪儿是人能做出来的?该不会,该不会是魔物作祟吧?”
“还别说,今天那个在城门摆摊装神弄鬼的神算子今天吓得屁滚尿流,逢人就说,咱们城中有魔气,肯定是进妖怪了,皇帝是被魔头杀的,说这城里也快成死城了。”
“嘿,谁信他啊?净日里神神叨叨地,哪儿有什么魔头?”
“有魔头也是好的,那些官老爷成天作威作福地,这次都死全了,嘿,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