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园闭馆,旋转木马灯灭,小丑也回家。
只有巨大摩天轮,还在孤寂转动。
“好好知道,带她去福利院,你们再找找吧。”值班警察放下电话。
看眼坐在角落里,攥着裙角,双眼通红,抽泣着徐品羽。
他叹声心想,肯定又是无良父母扔孩子。
而他目光始终落在地面,没有开口说句话。
直到个中年男人不徐不疾走上前,问他,“少爷,走吗?”
男孩点点头,站起身。
徐品羽愣下,随即喊着,“诶!”
男孩回过头来,终于和她视线相对。
她重重地点头,“嗯,你要快点来哦。”
不知过多久,徐品羽用皮鞋蹭蹭地,忽然看见不远处长椅上,坐着个男孩。
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穿着整齐,皮肤白白糯糯像块年糕。
徐品羽跑过去,坐在他旁边,却只盯着他看。
男孩感受到身旁视线,两条眉毛微微蹙起,并不打算理她。
那年徐品羽八岁,和所有这个年纪小孩样,对游乐园充满向往和渴望。
当妈妈给她穿上条崭新裙子,为她束好头发,将她打扮像个洋娃娃。
徐品羽心里只想着,快些出门和爸爸去游乐园,而忽略掉妈妈悲切表情。
迈入冬季,天色像沉重铁块,枯树枝桠盘错而上。
游乐园中到处是欢声笑语,小丑红鼻子下面,是张涂满颜料脸。
警察叔叔告诉她,在福利院乖乖等着,过几天爸爸妈妈就会来接她回家。
徐品羽很听话,不吵不闹等,可是几天过去,仍然没有人来找她。
她笑,递出手里向上漂浮线,说着,“你赢,气球送你。”
他盯着徐品羽脸看几秒,再移至她伸到面前手。他才抬起胳膊,接过气球。
在男孩走后,她打个哈欠,又摸摸肚子,有点饿。
她开始想着是吃咖喱饭还是蛋包饭,布丁要选什口味。
慢慢,就变成恐惧哭泣。
徐品羽歪头看他,“你也在等爸爸妈妈?”
没有回答。
徐品羽不放弃,又问,“你叫什名字呀?”
男孩沉默没有让她挫败,反而毫不介意对他笑着说,“们比赛,看谁爸爸先来好不好。”
徐品羽叽叽喳喳晃荡着双腿,白袜裤下面是双红色圆头皮鞋。
拉着她大手突然松开,徐品羽疑惑抬头。
爸爸把气球递给她,蹲下摸摸她头,说着,“羽毛乖,站在这里等爸爸,不要走开。”
在他转身时,徐品羽不知怎就扯住他衣角。
但是,又放手。
衣料从指尖抽离瞬间,慢得像长达整个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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