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们忙过来守着院门。
“钱嫂睡?”李治烽问。
小厮道:“才睡下没多久,这就去唤起来给少爷做宵夜吃。”
长垣睡眼惺忪起来,忙去张罗吃——游淼当年带八个小厮如今都成管事主,山庄上下都靠这几个人管着。
回到自己家里,游淼反而有点陌生,吃过宵夜便和李治烽进房去,足足忙三个月,好容易能闲下来几天。那夜李治烽仿佛数月未得荤饿狼,抱着游淼,足足温存晚上。
天亮时,游淼才迷迷糊糊地睡,抱着李治烽,心道两人在起这多年,怎还如同新婚小夫妻般。这辈子真是彻底栽李治烽手里。
武徽元年,天下大旱。
游淼与李治烽趁着黄昏天光出扬州,长期在政事堂中看公文,这场持续三个月大旱导致江南颗粒无收,除却几场寥寥阵雨,作物都被晒得枯萎,土地龟裂。
国库粮食还未拨下去,只因未到秋收之时,如今再过十天,就是秋收季,游淼看着沿路那满目荒芜田埂,知道麻烦事要来。
“赈灾事归不归你们政事堂管。”李治烽问。
游淼摇头道:“这严重灾情,户部要亲自上书,希望少男那小子顶住。”
然而游淼刚入睡没多久,外头便声响,有人道:“怎还不起来?”推门进来,李治烽马上起身。
游淼还是第次被人不打招呼地闯房,当即手忙脚乱起来,刚睡着便醒大半,李治烽勃然大怒道:“谁守房外!”
李治烽裹上袍子出去,却与游德川打照面,游德川张脸涨得通红,须发直抖,冷冷道:“你……你……游淼!”
游德川也不是笨,见自家儿子与个男人在被窝里抱着便知是怎回事,游淼也穿上衣服出来,看到自己老父冒冒失失地闯进来,脸色便不太好看。
王氏也来,看这情形忙上来拉着游德川走。
游淼只知旱情严重,却不知已到这地步,从扬州过流州,十田九赤,溪流干涸,过对岸甚至不须绕路过桥,直接马踏过河床便可前进。
漫天星光,临近长江之时,总算闻见些许水汽,路上水车多不少,渠中也大约有些灌溉水流。
李治烽下马,披着身星光在渠边洗脸,游淼则察看附近稻穗,虽有水灌溉,却也不容乐观。
当夜回山庄后静悄悄,整个江波山庄沃野绵延,连带着南边郭庄也有水灌溉。稻谷清香阵阵,游淼看得心花怒放,又隐约有点担忧。自己地有水车照顾着,收成好是好,然而路过来,许多地方都旱得惨不忍睹,农户大多人走屋空。
值夜小厮见游淼回来大喜,游淼忙示意别惊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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