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们被扔进村里废弃房屋中,鞑兵们则大声咒骂,躲进对面完好木屋里,留下人值夜。游淼快被冻僵,寒风穿过破烂木屋吹过,直是要把他耳朵给吹下来。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游淼始终坚持着清醒,直到夜半,值夜鞑兵正在打盹,赵超看看他,又比划个手势。游淼十分担心,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他心脏通狂跳,眼前时近时远,景象片模糊,想起那年自己和赵超被抓住,关在延边外时候。
那时两个人杀个鞑靼人,尚且花大力气,若不是有人来救,自己就要死于非命。而如今足有十个彪悍鞑兵,除自己与赵超外,剩下全是些手无缚鸡之力书生。更麻烦是,他们已有将近五六天未曾吃过东西,全靠点面饼撑着。
赵超爬过来,割断游淼手
,游淼眼角余光瞥见赵超又在与张文瀚商量,张文瀚缓缓点头,便知这个计划他也参与,双方交换个心照不宣眼神。
翌日天刚蒙蒙亮,这群人又被押着上路。
连五天,只有少得可怜面饼,路上还死好几个人,鞑子们便把死去人尸体扔在雪地里,第头狼发现他们,于是将近群狼追着他们,在雪地里走。却慑于鞑靼人弓箭不敢太靠近,只不远不近地跟着,若有尸体抛出去,便拥而上,撕咬死人。
“郑大人!”后面有人喊道,“前面行行好!走慢点!郑大人他撑不住!”
游淼认得队伍最后个中年人,是御史台,*员平日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等凌虐?终于在蓝关下浑身冻得青紫,不断哆嗦,再也走不动。前方鞑靼人大声呼喝几句,过来抽他顿,郑御史只是趴在雪地里,动不动。
“背他!”个年轻人道,“别扔下他!”
鞑靼人粗鲁地骂几句,把那年轻人抽顿,又把郑翰林尸体扔在雪里,带着俘虏们走,雪狼待人走远后便拥而上,那姓郑御史倏而又醒过来,却被狼群围啮,发出惨叫,不片刻便被群狼分尸,人血染红大片雪地。
惨叫声戛然而止,想是被狼咬断喉管,游淼闭着眼睛,不住颤抖,跟着那队鞑靼人进蓝关。
蓝关下村庄已毁于战火,剩下焦黑村庄,雪越下越大,关前风雪肆虐,这处是整个北路风口,年年商队往来都要祈天祝愿好天气,否则大雪起来,能把山埋去半边。游淼犹记得数年前,他曾跟着商队来过次。
过蓝关,入山后有两条路,转向东北是延边城,朝南则是大安,现在两座城都处于胡人掌控之下,其中五胡占去延边,而鞑靼占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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