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住上个月,你可别和下人们吵起来……”
“唔。”
“游府不像京师那间,有下人不能进房,你是人,能进房,可不能进厅堂,也不能在别地方随便乱走……”
“知道。”
游淼路上反复耳提面命李治烽,期间又说不少家里事,对着京城那帮子纨绔哥们不能炫耀,须得藏富,但对着自己家仆,炫耀炫耀总归是可以。
“知道。”李治烽乖乖道。
游淼又说:“问你是什人,你就说是汉人。”
李治烽没有说话,游淼忽地想到事,连汉人都说不可数典忘祖,认贼作父,对犬戎人来说,似乎也是如此罢。
李治烽应当不愿意把自己说成汉人,毕竟他身上流淌着犬戎人血,况且他眉他眼,也实在不像汉人。
游淼正要说点别时候,李治烽却道:“好。”
带回自己家里去,须得给他换身。
“就这件罢。”游淼看中件靛蓝色天青云纹袍,俱以密针绣法,看上去不显,穿起来也精神,游淼自己锦衣玉袍,跟人也不可太寒碜去。
李治烽二话不说,将战裙折起来,脱夹袄,现出古铜色健壮肌肤,身肌肉瘦削坚硬,犹如铁打般,围上单衣,系上腰带,引得周围女子纷纷注目。
“奴隶……”有人发现李治烽脖畔刺青,小声议论。
“是胡人?”
“总之。”游淼总结道,“吃穿用度,就算是当朝天子,也是见不到,跟,也是你上辈子修来福气。”
“嗯。”李治烽嘴角微微牵,欣然看着车外。
“来过流州?”游淼又问。
“算。”游淼道,“你就说实话罢,爹那里再去想法子。”
游淼牵着李治烽食中二指,晃晃,离成衣店,回商队去。在大梁城内花用,律记商队账上,如此数日,商队再度启程,前往此次冬商最后站——江北。
江南江北分流州、扬州、苏州等地,临近长江,天便渐渐暖和起来,这路又是十来天,虽说还会时不时地下点小雪,却是雪里夹着雨,在丘陵与翠绿山野间纷纷扬扬,较之塞外那种下起来就铺天盖地,寒风如刀怒雪,江北冬天简直是人间胜景。
“到家里,见爹要叫老爷,懂吗?”
“嗯。”
“这胆子可真够大,把胡奴朝塞内带,手脚也不拴着……”
“不知道是哪家少爷……”
游淼充耳不闻,伸手为李治烽整理衣领,将他刺青遮住,说:“到家里,千万不能说错话。”
“唔。”李治烽点头。
游淼:“到时候咱俩串通好,告诉他你是李延送,别不可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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