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他还是张无病,进入戏院之后,就都是皮影戏员。
燕时洵无可抑制想起之前在海报后面墙壁上,看到那张被描绘出来画面。
皮影匠人躲在幕后,手里灵巧操纵着木棍,引导手下皮影人物做出种种举动。
让他悲便悲,让他笑便笑。
虽然皮影人物绘制精美,却万般都在他人掌控之下,无法自主做出任何举动。
“张大病,你要是敢用大衣擦鼻涕,你就死。”
燕时洵感受到身后热度,嫌弃道:“说到做到。”
但即便这说着,他还是从上衣口袋里抽出手帕,丝毫不温柔“啪!”声回手盖在张无病脸上。
虽然他没有回身,却像是身后长眼睛样,光是凭借着声音和温度,就准确判断出张无病站在哪里,手帕精准拍在张无病脸上,手法粗鲁顿擦。
像是爸爸抽时间给儿子擦脸,还要赶着去玩游戏。
染血幕布,在灯光下孤零零轻轻随着夜风摇晃。
血腥气味和高高挂起红灯笼,起将院落笼罩于血色之中。
燕时洵视线扫视过全程,这里已经变成处空荡荡坟墓,只剩下散落满地碎尸残骸。
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头颅,在仰着头死死注视着他们。
燕时洵丝毫没有将死人目光放在眼里,张无病却吓得抓着他袖子,怂唧唧小心将自己藏在他燕哥身后,目光躲闪不敢看那些死尸。
这是燕时洵绝对无法忍受事情。
想要在根本找不出幕后之人情况下脱离掌控,方法只有个——
离开被准备好舞台。
血腥气顺着冰冷夜风钻进鼻腔,燕时洵却丝毫不受干扰,每走步,他思维都在高速运转,整个戏院和四合院结构都快速在他脑海中重建。
刚刚在皮影戏中看到车队抵达皮影博物馆场景,还有燕时洵自己在进入博物馆之前
把张无病擦得嗷嗷直叫。
“燕哥燕哥这是脸不是地面啊QAQ。”
张无病:嘤嘤嘤。
燕时洵拎着张无病衣服领子,提着他踩过满地血液,面不改色跨过横倒于地面残尸,眉眼冷静向外走去。
张无病话让燕时洵意识到,他们此时并不在现实中,而是在某个厉鬼或其他什东西构筑戏曲中。
就像是找到监护人孩子。
在没有人保护自己时候,他可以坚强走过千里万里,即便恐惧也只会擦干眼泪继续向前。
却在看到监护人那瞬间,所有坚强都化作委屈眼泪,哭唧唧扑进监护人怀里寻求安慰和夸奖。
——当然,燕时洵并不会夸奖他。
只会嫌弃他糊满脸鼻涕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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