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他最怕湛柯对自己温柔。
这突兀问题湛柯听懂。
他看到陈砚放在腿上双手指尖不自然互相摩挲,擦头发动作就更轻。
他咽咽口水,缓和下干涩嗓子。
这个问题,他大概是第次思考。
这问题显得没头没尾,陈砚却不肯多说句话。
问这个问题,本就是趁着这刻气氛。
换做平时任何时候他都不会问出口。
他宁愿自己辈子都想不通,也不愿意让湛柯知道自己耿耿于怀。
只是这瞬间气氛太过温馨,映着外面无边黑夜,原本头脑就做不到完全清醒。还有湛柯太过难得温柔。
在他刚回平江不人不鬼那段是日子里,季漪陪他坐在地上抱着酒瓶子,拉着他聊天。在自己对季漪说“你不懂,是真……很难受”时候,季漪红着眼睛对他说,她懂,因为别人失恋只是失恋,他们失恋是彻底没依靠。
是整个世界都空感觉。
他很清楚自己之所以难受,是因为把太多太重感情都压在湛柯身上。
所以这段感情从开始就注定结局。
对他而言,缺失亲情是他庆幸又是他永远遮不住痛点。
灯。
他脑子里反反复复地划过湛柯说那些话。
陈砚是个对亲情没概念人。
季漪妈出现后闹出切,刚刚湛柯所讲切,都是超出他认知范围。
他时常也会自嘲着庆幸,别人家里总是动乱不断,自己永远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个人乐呵全家快活。
他是什时候想明白,自己就是个同性恋。
当话脱口而出时候,湛柯才第次直面自己——
“从开始。”
他是什时候知道自己是同性恋
都会让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当年。
他直念念不忘从来都不是煎熬日子。
是在起后少有温柔与浪漫。
陈砚知道,湛柯对自己态度多强硬,自己都不会屈服。
知道湛柯怎样求自己都无法让他释怀。
正出神,陈砚感觉到头上突然被盖上毛巾。
他回头,看到站在身后湛柯。
头发被隔着毛巾揉揉,陈砚听到湛柯说:“别站窗边,容易受凉。”
“有句话想趁着没力气发火问问你。”陈砚被湛柯抓着手腕带到卧室,他坐在床边,湛柯边给他擦头发边柔声问:“什?”
陈砚说:“什时候想明白?”
他对亲情仅存认知,是以前那些邻居。
小时候觉得邻居家叔叔阿姨们都对自己特别好,管自己饭。
长大点发现,自己吃不吃得饱从没人问。
后来想想,人家管他饭是仁慈,不管饭也是应该。
也是湛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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