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才算进入盛夏。
陈砚醒来时候以为觉睡到下午,正发蒙地想着自己居然这能睡,手机就响。
手机睡觉之前还在兜里,晚上过去就不知道被蹭到哪里去,陈砚皱着眉头把扯开被子。
掉出来。
他拿起来,先看眼时间——13:21。
“连轴转不累吗?睡去吧。”湛柯见他不动,又说。
湛征扯起个笑,“你都忙成这样还能知道最近连轴转?真是亲哥。”
面对湛征明显打趣句话,湛柯也觉得提不起点力气去回应。
他疲惫点头,抬手在湛征肩上拍下,“去睡觉。”
待他离开后,湛柯伸手扶着墙,轻轻阖上眼,深呼吸。
于是他逼着自己去面对,他在心里问自己:承认个事实有多难。
像当初问自己,承认自己喜欢他有多难。
现在他遍遍问自己,承认陈砚世界里真不需要自己,有多难。
答案总是早早就在心底扎根,他却总是自欺欺人给它盖上厚厚土层。
“不用管,挺好。”湛柯低着头冷静片刻,然后沉声说。
那天季漪离开之后,他个人发呆到很晚才离开,脑子里反复思索那句——不是以正房立场在警告个三儿,而是以个旁观者身份告诉你不要再接近陈砚。
他想很久,却像是怎都触不到它真正意思。
他怕知道“真正意思”。
所以向引以为傲分析能力土崩瓦解,他只能遍遍捶打自己头,告诉自己不要逃避。
最后在几个小时挣扎后,压在心底答案,带着深重恐惧,浮现在表层。
“……”这见鬼天。
“喂?”他接起来。
杨戚声音传来,“砚哥!有个个朋友!”
等好几秒等不来后文,陈砚黑着脸说:“那你真棒啊。”
又过几秒,杨戚才
*
变天。
每年五月中旬开始,平江天气就会变得异常规律。
热几天,然后冷几天,再热几天。
再下几场天阴如墨雷鸣电闪大雨。
湛征张张嘴,到底也什都没说出口。
他总觉得现在湛柯甚至比原来更让他感到恐慌。
明明湛柯说着都明白,说着会控制。
他心却点都放不下,反而越发悬。
他盯着湛柯,从他提起陈砚就激动语调,从他说完要控制就垂下眼睫,从他冷静片刻却还是发抖呼吸,湛征只能看到愈发加深执念。
陈砚在乎从来都不是三不三问题。
陈砚不是不愿意给他个当三儿机会。
陈砚是不愿意,亦或者说不敢再和他有交集。
与身份无关。
只与他这个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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