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宣伸手理顺她脸上乱发“不要谢,若救不你,亦此生自恨。”
席银摇摇头,“……想去见陛下……”
黄德蹲下身应道
江沁无言以对,悬掌却不知落向何处。
黄德见在场内禁军,包括江凌陆封在内,都面有动容之色,又见江沁胸口起伏,手指颤抖,料知此女杀不得,忙上前道:“殿下,请听末将言,如今陛下重伤,此女……又确实与陈家余孽有所关联,末将知道,其中或有隐情,但也需加以审理。不如暂将此女押在营内,等陛下无恙之后,再定罪行。”
张平宣还要说什,却听席银断断续续应道:“多……多谢……黄将军……”
黄德拱手向她行礼。
“末将不敢受内贵人谢,内贵人大义,救江州城,也救末将妻子儿女,末将虽不能替内贵人脱罪,但末将要谢内贵人恩德。”
叹声,低头对张平宣道:“殿下糊涂,此女本就是陈家余孽派到陛下身边细作,陛下因他,才受重伤,如今生死未卜,殿下怎可救此等罪大恶极之人。”
“看你才糊涂,你不是不知道,这两年,洛阳宫只有她个内贵人,她若是细作,不用等到现在,她早就把张退寒杀!”
“殿下不得妄言啊!”
张平宣话,显然逾越朝臣底线,邓为明也白面色。江沁双膝跪地,拱手陈道:“殿下替其遮罪,此女今日更不得活,臣请殿下,顾全大局。”
席银伸手拽拽张平宣袖角,“殿下……不要争……”
说完,他朝江沁走几步,“江大人,此时最重要是救治陛下,清扫刘军余党。末将本不该在大人面前妄言,但末将身为江州守将,不能令江州万民寒星,若此时身在阳郡百姓,知道末将枉杀内贵人,末将便再无颜面,接百姓们回城。”
江沁听完黄德话,怆然摇头。
“自诩性情,殊不知,这根本就不是国运长续之道。”
说完,他把甩开身旁人搀扶,朝着落花道,跌跌撞撞地独行而去,此间长叹凄厉,令人闻之心寒。
席银在张平宣怀中闭上眼睛,轻道:“谢谢殿下。”
张平宣低头掰开她手,“是你说,有你在,没有人能侮辱。也告诉你,有在,谁也不能取你命。”
说完,她从袖中取出那只无舌金铎。
“你给东西,现在还给你。”
江沁见此忙道:“殿下,万万不可!”
张平宣回头道:“这本来就是她东西,本来就是为护她,而江州被淹,消息无以传递,她把这个交给,才让江凌得以叩开阳郡城门,令阳郡首纳江州万民。如今物归原主,为何万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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