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看着她动作,脱口道:
“内……不是……您不是从来不准人碰这串铃铛啊,连陛下也碰不……”
席银拼命抹眼泪,对胡氏道:“把脚伸出来。”
“您要做什。”
“照说做,快点,要来不及。”
她说着,试图挪动膝盖,那钻心疼痛瞬时令她咬紧牙关。
“内贵人,你伤不要……”
“胡娘,不要再叫内贵人。”
“内贵人说什……”
“胡娘!”
,“岑先生什时候到啊?”
“听说就是今晚,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将这堤口掘开。”
“要说,掘开有什用,谁不知道江州城高墙后,哪淹得啊。”
“嘿,你是不知道,岑先生那是神算子,他说三日后春汛要来,那就定会来。”
“有这神吗?”
胡氏怯怯地伸出脚踝,席银忍着痛弯下腰,面替她系上那串铃铛,面道:“胡娘,这串铃铛锁扣有机巧,今日来不及教你怎解,等回来时候,会帮你解开,但是,如果回不来,你无论用什样方法,不管砸也好,敲也好,定要把它拿下来,不准戴着她,听到吗?不要傻傻地戴着它。”
胡氏惶恐道:“您在说什啊……您得回来……”
“好,会回来,但你也要听好说话,他们说岑先生,应该就是岑照,是岑照妹妹,你脚腕上这串铃铛是岑照十二年前送给。他是个眼盲之人,能靠这个铃铛声音,分辨在什地方,如今
席银压低声音斥她句,勉强稳住喉咙道:“听话,腿上有伤,逃脱也无法回城,你今夜必须回去,告诉江将军和陆将军,刘军在此处挖掘河堤,三日后春汛将至,让他们务必撤出江州,否则,江州城那三万余人就都活不成。”
胡氏眼泪都要出来,连连点头,可还是忍不住哭道:“可是……奴……奴怎才能逃出去呢……”
席银看向自己脚踝,那串铜铃铛静静地躺在她脚踝骨边。十几年,就算张铎在急怒情况下,也没有办法碰到这串铃铛,这是岑照给她念想,也是她十几年执念。她以为她定会带着它辈子……
想着,她狠狠地咬咬牙,闭上眼睛,伸手摸索着那锁扣处机关。
脚踝处已经被勒出淤青色,碰便疼得要命,席银也不明白,她就是因疼,还是因为别原因,眼泪止不住地流,直淌入口鼻之中,令她五感辛辣。
“你就是少见识。”
胡氏听完这二人话,轻声问席银道:“这岑先生是……谁啊。”
身旁人没有说话,肩膀却有些颤抖。
“内贵人怎?”
“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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