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船栏,笑道:
席银踮起脚,把片不知道什时候落在张铎肩头枯叶摘下来,轻声问道:“殿下在江州……还好吗?”
张铎没有说话。
江面上漂过大抔大抔乌色枯萍草,上面累着雪,又肮脏凌乱,又风流干净。
其实收到江州手将黄德传来消息时,知道赵谦擅离军营,带走张平宣之后,张铎心中感受时很难说。
他以前无法理解赵谦,遍又便地告诫他,手握万军,千万不能被私情所困,否则必遭反噬,被万箭穿心。赵谦嬉皮笑脸,听是听进去,可从来没想过要遵照行事。
“不是……听懂,你欣赏葬在这里这些人,他们才是真风流,可是……”
话已到口边,却终究觉得不好开口,席银险些咬自己嘴唇。
“想说就说吧。”
“赵将军……为什要送殿下荣木花啊。”
她声音越说越小:“虽然好看,可朝生……”
,面问道:
“为什会有人要把自己棺材放在水崖上荣木后面。”
“采采荣木,结根于兹。晨耀其华,夕已丧之。”
张铎望向那不断向后退去崖棺,“朕好像没教过你,江沁呢,教过你吗?”
席银摇摇头,“没有……说是什意思呀。”
至于如今……
张铎望向席银。
她脖子上狐狸毛雪风里颤抖,她虽然说自己不冷,但手和脸却都冻得红红。
他无情阵里关二十几年,席银靠着肢体情欲破阵,然后又逐渐长出心,修出魂,虽然终究没有变成和他样人,但她在他身边这段日子,却让张铎逐渐开始明白赵谦到底在执着什。
“朕本想,断掉荆州城内那些人想法,也想断某个人执念,不想有人宁可自己死,也要让她活着。所以……”
张铎听她说到这里,手在背后轻轻握握,“他和你样,不曾读《荣木》,不知道‘夕已丧之’。”
席银忙道:“那殿下知道吗?知道什是夕已丧之吗?”
张铎沉默须臾,方吐三个字,“她知道。”
席银忽地明白过来什,“殿下不肯跟赵将军说……”
张铎点点头,“朕看着她长大,她不蠢。”
张铎放缓声音,解道:
“说荣木花开繁盛,其根长而深,朝时华艳,夕时就已经亡尽。”
他说完,看向席银道:“荣木朝生暮落,是命短魂艳,自前朝以来,士人兴薄葬,或白绢裹尸,或藏骨青山,但都还不算极致风流。能为族之人,选此处生有荣木崖壁来葬身人,必有等清白”
席银静静地听他说完,抬头望着崖壁出神。
张铎平声道:“你是不是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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