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亦步亦趋地退出去。
天光透尽,东后堂内陡然亮起来,手边灯盏也烧尽最后灯油,火焰微弱,期期艾艾地挣扎着。
张铎松开捏紧手掌,夜未合眼,他喉咙有些干疼,但最令他难受,是从四肢直至心脏无力之感。
在放席银去见岑照时候,他没有想过,她会不回来。
他觉得这大半年相处,席银应该
张铎手底下压着李继等人奏疏,喉咙处似乎在吞咽着什。
等到这个时候他耐心已然是耗尽,可是此时他能做事情,却单得令他不快。
宫人抗旨,命宫正司人绑回,打死事。
他想来想去,思索很久,发觉这竟然是他唯能够,也是唯应该对席银做事。
“宋怀玉。”
“哥哥什都没说,是自己不想回宫,想留在哥哥身边。”
“可你这是抗旨。”
“懂,但真不能再留在陛下身边。”
赵谦几乎能料到,张铎听到这件事,会是个什样反应。
从他认识张铎起,张铎身边就从来没有过女人,但她却在这个丫头身上花太多心力。张铎喜欢这个丫头,除张铎他自己不承认之外,有眼人,都当她是张铎身边未见名分爱妾。
你长跪太极殿,这个丫头如今又这幅模样,这就是你想要局面?”
岑照叹口气,朝向席银,“阿银挨过打吗?”
“没有……”
不及说完,手就已经被人抓住,接着袖口便被顺挽起,岑照探手,就摸到那道被雪龙沙咬后留下伤痕。
“对不起。”
宋怀玉忙应声“在。”
“让宫正司人把她绑回来。”
“是。是……让宫正司人处置,还是……”
“你在听什,朕说要处置?”
“是,老奴多嘴。”
“成吧,遣人回宫禀告陛下。你们两个不要后悔。”
张铎在东后堂,听到宋怀玉传来赵谦话时。东方天幕已经渐渐发白。
寒气浓厚,银红色帷帐掀,冷风便灌入他袖中。
宋怀玉传过话后,叠着手立在屏风后面不敢挪动。
张铎原本是该回寝殿安置,但他直在东后堂等到这个时候,他在等谁,自不必说。这会儿从廷尉狱传来这个消息,宋怀玉心里明白,是主大凶,不由屏住呼吸,连个气声也不敢漏。
“这跟哥哥有什关系。”
岑照轻轻摩挲着那道伤疤:“是哥哥没能护好阿银。”
“不是,你别这样说,你已经对阿银足够温柔,足够好。你不要自责,阿银真没事。”
她说完,回头看向赵谦道:“不会回宫。”
赵谦急道:“他对你说什啊,你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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