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看他哭过。”
张平宣恒笑声:“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他眼泪。你怕不是……呵呵,看错吧。”
席银垂头道:“不是,奴看过他身上伤,之前张大人那场杖刑,真几乎将他打死……女郎,奴是个愚笨人,奴也不知道,郎主究竟犯什不可饶恕罪行,要被张大人如此对待。张大人身为人父,未免也太不近人情。”
张平宣怔,随即直身喝道:“住口,不准污蔑父亲!”
席银瑟瑟肩,却没有因张平宣喝斥止声,反而续道:“即便是奴这样低贱人,被犬类撕咬,也想要反击,被人陷害也想要报仇。可郎主那样个权柄在握人,却甘愿受屈辱,承重刑,甚身受死。奴不觉得,郎主有什对不起张家……”
“从前,女郎不也照顾他吗?”
“那都过去。”
她说着,睁开眼睛望向庭门。
“和他,再也做不成兄妹。他是个……”
她得牙齿龃龉,肩膀颤抖。
六月底,天气燥热。
席银手执团扇,陪着张平宣在石阶上静坐。
头顶榆杨郁郁葱葱,风盈广袖,木香入鼻。
张平宣静静地靠在席银肩头,紧紧地闭着眼睛。
席银侧头轻道:“郎主不关着女郎,女郎为什还是不肯吉见他。’”
话未说完,席银只觉耳旁“啪”声脆响,脸上结结实实地挨张平宣巴掌。
她肩膀原着张平宣身子,原本就没有坐稳,此时被这扇,便偏扑在地,眼眶顿时红。
张平宣看着自己发红手,又看向脸颊红肿席银,时愣住。
张奚治家森严,张家家学传承百年,上行下效,无人敢违逆。张平宣虽是女流,却也是自幼承张奚之教,视父亲言行为圭臬,这多年来,她虽然心疼
“是个没有心人。”
席银顺着她目光看去,庭院寂静,半开庭门外,落着半截影子。
张平宣在病中时候,胡乱地吐露过她心里事,席银在她身旁照顾,也就听个七七八八。但她并不敢明问张平宣。然而,当张平宣说起‘他是个没有心人。’时,她却忍不住想出声去驳。
“他……有心。”
“你懂什。”
张平宣摇摇头:“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也不知道如何面对母亲,余夫人,还有二哥他们。”
她说着,额头渗出细细层薄汗,席银忙抬起手中团扇,替她遮日。
“阿银,别这样对。也是个罪人。”
席银摇摇头:“奴在这里容身,不就是要照顾好郎主和女郎嘛,不然就该被拿去当柴烧。”
张平宣闭着眼睛笑笑:“也就你,还肯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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