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奚轻笑声,跨下玉石阶,走进流云影下。
“你也无非是看着,云州城被破,叛军逼至洛阳,放眼朝上,除那竖子,再无人可倚吧……”
常肃跟下玉阶道:“话不能这说,此乃国之生死存亡之际,若他能担平叛之大任,其罪自可旁论。”
张奚转身道:“枉你也是刚毅直言之辈,竟也说出此等无道之言。他上逆君威,下结逆党,此等大罪,死有余辜,怎可旁论!”
常肃上前步,恳道:“张司马,知道你视中书监为你张氏逆子,但们为臣者,忠
常肃道:“你皆不熟军务,连曹锦军队驰援不急都算不到……这实在是……哎!”
他愤而拍股。
“云州城已破,等该为陛下上何策,难道真要南渡迁都?”
“失洛阳则是失帝威,万死之言,你也敢说!”
“那大司马有何良策?”
晃十日即过。
女人手中字迹,不过是笔画架构端正与否差别。
而清谈居外,却是风云变化。
云州城战,庞见大败,郑扬留下十万大军,几乎折损怠尽。
刘必亲临云州城,叛军士气鼓舞。直入霁山山麓安营扎寨,剑指洛阳最后道关隘。
“愚笨就苦学!”
她被他吼得肩膀瑟。
“是……”
“从《急就章》开始识起。千把个字,日百字,十五日为限,会亲考。届时若字识写错……”
“奴不敢!奴定用心。”
张奚仰面而笑:“陛下曾遣你去抚问过中书监病吧。”
常肃怔,而后斥道:“竖子,狂然无礼!”
“那你为何又要问他病况。”
“……”
“呵……”
前线军报传回时,皇帝在太极殿上当殿惊骇呕血,被抬送回寝殿。
张奚与尚书令常肃立于太极殿外。
流云如绸,头顶失孤燕雀之辈,哀鸣盘旋。张奚望着地上苔藓潮湿青缝,沉默不语。
常肃道:“中书监杖伤还未痊愈?”
张奚握拳道:“尚书令有话直言。”
***
席银习字日子,过起来如流云翻覆。
江沁入不得清谈居,便在矮梅下搭座石台,书刀,研,笔,官纸,都是张铎给,江沁不能私用,便用枝梅枝为笔,以清水为墨,石台为纸张,教席银写字。
那本《急就章》是张铎临摹皇象章草写本,去蚕头留燕尾,凝重、含蓄,笔意多隶,笔划虽有牵丝,但有法度,字字独立内敛。横、捺、点画多作波磔,纵横自然。
但其用笔之力过于刚硬,极其不适于女子临写,江沁原本说替席银找本楷字本,张铎却不准许。而席银也有几分执意,写不像就拼命地写。光个“急”字就写百遍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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