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君安二十岁那年,萧震烨禅位于他,然后带着沐子衿生前东西消失在皇宫。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君安继位后一直在找他,可是却连他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像是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
沐国一座偏僻的山上。
这里很荒凉,基本上没什么人烟,却在几个月前来了一个怪异的男子。
初遇时瘦瘦小小的一个少年,现在身体已经完全发育,身材高大了很多,样子也长开了,越发的丰神俊朗。
“不像了”帝王看着面前的少年,眼神迷离,喃喃道,“越大越不像他了”
少年没听清帝王在说什么,疑惑道,“父皇刚刚说什么?儿臣未听清”
帝王摇摇头,在少年的搀扶下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声音沙哑得厉害,“朕这是怎么了?”
“父皇昨夜晕倒在雨中了”少年看着帝王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父皇又想起父亲了?”
模糊了视线,帝王像对待易碎的至宝般捧起那块墓碑,却发现墓碑的下面还压着一张纸。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张纸,发现里面是一幅画。
一人一马,穿梭于千军万马中,那婉转的笔锋,那成熟的画技,让整幅画都活了过来一般,连眉眼间的意气风发、桀骜嚣狂都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让人仿佛真的看到那个桀骜的红衣少年银刀赤马奔腾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
可他明明记得,那之后好多次,他想让那人作画,那人都窝在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笑着对他说“已经忘了怎么画了”。
帝王鼻子一酸,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打湿了那已经泛黄的画作。
其实好多年前就有人在这里见过他,但是他每次来都只待一会儿就离开了,几个月前才在这里住下来。
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的,也没人知道他叫什么,他就住在一间简陋的竹舍里,披散着一头白发,穿着一袭红衣,每天什么也不干,就只是暍酒、看书、弹琴、作画、吟诗
这不知
帝王将少年带回来后,就让少年叫自己“父皇”,称沐子衿为“父亲”。
少年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位所谓的“父亲”长什么样,但他知道,他的父皇很爱父亲。
帝王垂下眸子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退下吧。”
“是,父皇”君安迟疑地退下。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帝王对君安的教导越发严格,君安每天都要学**量的各方面的知识和为君之道,时常忙得不可开交。
他不是忘了,而是已经将自己彻底埋葬了
“对不起子衿”
“对不起”
在这个电闪雷鸣的雨夜里,帝王抱着木匣子跪在雨中哭了一整夜
“父皇,你醒了!”帝王一睁开眼,就看到君安那张带着些少年稚气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