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是谁?”小依爹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叫亢目。”他枪尖挑开小依爹胸前的襁褓带子,小依爹紧抱着婴儿不敢松手,“把孩子给我!我还没杀过这么小的孩子呢,不知道能不能算一个,算半个也行,那我就再找一个婴儿杀了凑成一个。”他自顾自地说着。
小依爹上下牙控制不住地打架,二狗吓傻了,一个没抓稳从驴背上掉了下来。
“咦,那就先拿你开刀吧。”他举起长枪,枪尖向下,直直往二狗心口刺去!
“铛”的一声金属碰撞的巨响,枪尖被利刃挡住,二狗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犹如神兵天降般的纤瘦背影。
下去把二狗拉了上来,二狗坐在一个大木桶里,在冰冷的井水里泡了好几个时辰,嘴唇都是紫的,小依爹赶紧把衣服脱下来裹着他。
全村上下除了外出务工的只活下来两个孩子。
小依爹给村民们收了尸,都停在村里的祠堂。他惦记着媳妇和闺女,想着先把他们还有这两个孩子送去雁鸣城安顿好,再回来把村民们安葬了。
他强忍着泪,把熟睡的婴儿放在包袱里挂在胸前,带着二狗往外走。
二狗被他放在驴背上,他小跑着牵着驴往雁鸣城方向去,气喘吁吁间夹杂着隐忍的抽泣声。
“哟呵,还是个大姑娘!”亢目举枪又刺。
“稍小姐!”小依爹认出来人正是小将军的副官林稍。
从村子出来,进到山坳林中,驴子不安地打着响鼻,天色渐暗,暮气沉沉,火红金乌半挂在山后,乌鸦成群结队地在枯枝上嘎嘎叫着,许是硕大的乌鸦展翅惊到了驴,驴挣脱小依爹的手,往林子里跑去。
“停下停下!”小依爹追了上去,二狗在驴背上吓得哭喊连连,紧抱着驴脖子不松手,驴被勒得难受,奋力想甩掉背上的人。
突然林中黑影闪过,停在驴子前面,驴想转身,被那人抓住缰绳。
“嘿!还有漏网之鱼呢!”驴不再挣扎,呆滞地站在原地,乌鸦叫得更欢了,仿佛即将迎来一场盛宴。
动物都有敏锐的嗅觉,知道这黑袍黑甲,手持长枪的人,手上身上和武器上都沾满了新鲜的血。新血凝固,再附上新血,一层一层叠加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