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段时间调养,元征头痛症已经鲜少发作,到夜里却仍然喜欢翻将军府墙。岑夜阑说过两回,元征笑盈盈地应,还是照翻不误,索性睁只眼闭只眼由他去,私底下却叫下人将门开着。
元征发现岑夜阑近来有心事,总是时常走神,魂不守舍样子。起初元征还当他是记挂北境,有意无意地提几句,岑夜阑心不在焉,含糊地将话题揭过去。
这夜,元征半睡半醒间,察觉身边人动动,像是要起身。元征意识还未清醒,手已经伸过去,抱住岑夜阑,睡意朦胧地问:“去哪儿?”
岑夜阑说:“起夜。
“当时齐铭年纪还小,”岑夜阑比划下,脸上露出几分笑意,道,“负责招募将士不肯记他名字,他就蹲在旁,日日缠着他们,直蹲到第三天,无意路过,见他孤苦伶仃,时不忍便将他收下来,转眼就过这多年。”
岑夜阑目光悠远,神色却暗淡,轻轻地叹声。
元征看着岑夜阑,不由自主地想,岑夜阑看似面冷无情,心里却最是柔软,纯如稚子。
他何其有幸,能拥有这个人。
元征突然捉着他手指凑唇边亲亲,岑夜阑手抖下,回过神,当即看眼四周。长街熙熙攘攘,人流如潮。
眼,望着他,说:“幸有齐铭兄弟和北境众兄弟拼死相护,今日才能好好站在这里。”
岑夜阑默然片刻,淡淡道:“生死有命,不必如此。”
元征不着痕迹地捏捏岑夜阑掌心,突然开口说:“方靖,既好,就随你父亲道上朝吧。”
方靖愣,元征说:“朝中事想必你父亲也和你说过,朕手底下缺人。”
方靖叫苦不跌,“……可能做什啊?”
岑夜阑低声说:“在外头呢,人这样多……”
元征笑,耳语般靠近岑夜阑,说:“阿阑,真喜欢你。”
岑夜阑脸色下子红,想抽回手,偏偏元征握得紧,掌心滚烫,如同少年人喷薄浓烈爱意,不加掩饰,赤裸露骨,不容他挣脱。
元征笑得更畅快。
日子天天过去,岑夜阑肚子也越大,六个月时候,已经很是明显。
元征笑,道:“怕什,圣旨过几日就到,早些准备走马上任吧。”
说罢,就拉着岑夜阑挥挥手就走。
二人出郡王府,走在燕都街头,岑夜阑路沉默,元征勾勾他掌心,说:“想起齐铭?”
岑夜阑犹豫下,点点头。
元征捏紧他手指,岑夜阑说:“齐铭爹娘死在胡人弯刀下,他侥幸活下来,后来孤身人,流浪到瀚州,正逢着瀚州募兵,他便想去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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