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征的目光落在方靖脸上,说:“阿靖,我心中有数,”他拍了拍方靖的肩膀,“不会连累你们。”
方靖愣了愣,元征却已经越过他走了,他心中百味陈杂,气得无可奈何,用力跺了跺脚。
方靖想起他来前,他父亲特意将他叫去了书房,言语之间隐约透露出,皇帝根本不是贬元征,只要他从北境回去,他
方靖梗着脖子说:“殿下身份贵重,岑夜阑就该以殿下为重,护送殿下离开北沧关,而不是任由殿下身处险境!”
元征说:“和他无关,是我要留下的。”
“殿下,今时不同往日,北沧关是一座危城,”方靖深深吸了口气,“一旦胡人知道了殿下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元征淡淡道:“那又如何,我们不会输。”
方靖气道:“殿下,胡人此番来势汹汹,北境河东俱都陷入战火,前些年边防固若金汤从未失寸土,今年我军连失数城,殿下就不觉得奇怪么?”
上见了血,绑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却还带着笑,说:“我家三代都是军籍。我替老将军擂过鼓,如今又跟着将军,整整二十五年了!战鼓擂动,从未出过岔子。”
元征笑了声,说:“毕生专于一事,了不起。”
齐柏嘿然一笑,道:“可惜,我老来得子,儿子才七岁,不过别看他小,那小手臂很有劲儿。”说着,他还挥了挥自己的手,说“咚——咚——咚。”
元征抬眼看了看方靖,二人目光对上,他拿起剑,一前一后地走了几步,方靖低声说:“殿下,你看这个。”
他将团皱的纸团拿给元征,元征展开看了几眼,脸上没什么表情,道:“胡人煽动军心之词罢了。”
元征直勾勾地盯着方靖看了一会儿,方靖心头颤了颤,没退缩,接着说:“若是平常,殿下想如何就如何了,可现在,是生死当前。”他顿了顿,说:“殿下,皇上还等着您回去呢——”
元征神色微动,朔风簌簌作响,如同凄厉的呜咽,他下意识地偏头看了眼岑夜阑,岑夜阑若有所觉,转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开了脸。
元征说:“我不能走,北沧关战事吃紧,岑夜阑若再拨人马大张旗鼓护送我出城,必定引起胡人警惕。”
“到时能不能走尚且两说,于北沧关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方靖沉默片刻,说:“战场刀剑无言,殿下要是在北境有个万一……”
方靖说:“殿下,这当真是假的?”
元征眉毛皱紧,盯着方靖没有说话。
方靖道:“城内粮草短缺,胡人怎么会知道?如今北沧关就是一座孤城,岑夜阑却半点都不作为,他想做什么!”
元征踢了他一脚,斥道:“小声点。”
他问:“你说他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