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夜阑说:“我了解延勒,即便舒丹
一把火点得顺利,不损一兵一卒,回城时,北沧关军士都吐了口恶气。
翌日,岑亦领兵出城同胡人交战,大胜,延勒率兵退了三十里。而后数战,都是大燕占了优势,军中士气更盛。
可不知怎的,岑夜阑神色却并未轻松,元征看着,忍不住说:“岑将军,你说仗打输了你不高兴,赢了还冷着个脸作甚?”
岑夜阑瞥他一眼,垂目看着桌上的沙盘,半晌,说:“太顺利了。”
他说的没头没脑,元征却在须臾间明白了他在说什么,皱了皱眉毛,道:“胡人行军只能倚仗沿途粮草劫掠,如今我们烧了他的粮草辎重,延勒暂时没有补给只能避我们锋芒,这如何不对?”
腊月初,河东燃起狼烟,战火果真烧到了河东,北境一线烽烟四起。
舒丹久攻上渭,僵持不下,可他们劫掠了陇沙堡,玉屏关,粮草充足,声势极盛。北沧关下亦是战火不休,岑夜阑只守不攻,任延勒百般挑衅兀自岿然不动。
这些年来胡人来犯,从未越过防线半步,大燕寸土未失,而今不但连丢三关,战场上一直处于被动局面,岑夜阑却依旧按兵不动,胡人气焰很是高涨。
相较之下,北沧关的将领只觉憋足了一口气,屡屡请战,无不被岑夜阑一力压下。
直至腊月十二,岑夜阑亲自点兵出城,袭击了延勒营地。
岑夜阑道:“若是如此轻易就折在这儿,那就不是延勒了。”
元征瞧他一眼,哼笑道:“不过一个蛮夷,岑将军,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岑夜阑没有说话。
元征道:“北沧关毗邻河东,延勒若要粮草,只能靠河东边陲小镇,抑或后方补给。天家无手足,舒丹如今久攻上渭不下,他有玉屏陇沙堡为倚仗,又同延勒有间隙,未必会不遗余力地帮他。”
岑夜阑自他话里听出了几分深意,看着不像个纨绔,倒回了那个长于宫闱,深谙皇室腌脏血腥的皇子。岑夜阑看了元征一眼,少年人经了战火磋磨,眉梢眼角也多了几分棱角,只这懒散的姿态,却透着股子风花雪月里的浪荡劲儿。
四更时分,天色正暗,又正当胡人军士疲惫换岗,就被岑夜阑打了个措手不及。
岑夜阑所点的都是精锐,悄无声息地潜近胡人营地,一支支箭矢如云,裹了桐油狠狠扎入帐内,直接纵了一把大火。
偌大营地霎时间混乱一片,火势如长龙,照亮了寂静长夜。
他们此行只为烧胡人粮草,事既已成,岑夜阑并未恋战,直接回了北沧关。元征也在同行之列,他箭法卓绝,这些日子下来,就是岑夜阑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元征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尽管这人依旧恶劣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