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眼眶都红圈,偏偏还安慰他说“也没有特别疼”。
周司惟猛地闭下眼,坐过去轻轻把她环在怀里,避开伤口,掌心摩挲着她下颌瘦削轮廓。
她身上有消毒水洁净气息,身体温热,每处脉搏都在跳动,很乖很安静地仰头看他。
没人知道周司惟看到照片那刻有多害怕。
学生会有人第时间就通知他,发来照片里,她被程醒抱着,粉色纱裙角破破烂烂,路和鲜红血迹拖在地上,小脸惨白没有丝血色,额角紧皱着。
护士从门口进来:“让下。”
童然惊讶:“会长,你来?这快?”
拔完针,纪筝僵硬晚上手才得以活动活动,童然识趣道:“既然你男朋友来,那先走。”
“路上注意安全,”纪筝对着门口喊。
“知道啦~”
得程醒对你是不是太关心?”
“还好吧,”纪筝挪下手扎针位置:“他人感觉挺好。”
“怎觉得他喜欢你呢,”童然啧声,突然想起来:“对,要不要给你爸妈打电话?”
“明天再说吧,”纪筝觉得浑身都疲惫:“大晚上,别折腾他们,然然,你也回去睡吧,自己可以。”
“陪你打完点滴吧,”童然说:“否则你个人不方便。”
在她腕上摇摇欲坠玻璃碎片,瞬间唤回心底最深层恐惧。
好像回到七八年前,那个冷风肆虐傍晚,他回到家,打开房门,浓重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家里。
夕阳像残血,带着仿佛铁锈味道照进来。
白瓷剥落
病房里时只剩下他们两个,纪筝回过头,往旁边挪挪:“要不你先坐下来?”
周司惟没动,弯腰伸伸手,又不敢碰她,嗓音像被黑夜覆盖:“伤哪?”
纪筝抿抿唇,掀开被子给他看膝盖,又指指手腕:“这里被玻璃片划得有点深。”
说完,她又觉得不太好,补充句:“其实也没有很深,也没有特别疼。”
女孩子膝盖缠圈绷带,手腕也是,脸色和唇色都苍白,身上穿着蓝色竖条纹病号服,看起来格外可怜。
纪筝给她比个大大心。
不知道是不是打点滴里有什舒缓药物原因,纪筝困倦渐渐泛起来,就在点滴快打完时候,童然出去喊护士来拔针,门外走廊传来阵急促脚步声,随即病房门大开,带起阵凉风。
纪筝揉揉眼,不可置信看向门口人。
周司惟领口衣角皱乱,眼眶里有红血丝,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几步到她床前。
他神色很沉,唇紧成条直线,视线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个遍,寸比寸沉,眸底愈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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