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听见傅岩风叫“江云意”,江惠清才第一次知道自家儿子擅自给自己改姓了。
“臭小子,什么时候自己改跟你姥爷姓了。”江惠清说,“你姥爷都走十几年了。”
江云意瞪圆双眼:“跟姥爷有什么关系,这是你的姓!”
江惠清摸着他脑袋笑得花枝乱颤。
傅岩风是打车过来的,接到江惠清和江云意后,又重新打车把他们一起接送回学生街附近,找了家擅长做家常菜的馆子,三人在外头吃饭。
好在机场每天都在上演久别重逢的戏码,江云意这一出在人群里才不显得太古怪。
江云意勾着人脖子,小小声喊:“老公。”
傅岩风看他一眼,移开脸说:“惠姨。”
江云意跟着回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亲妈给忘了,又忙从人身上下来,去帮亲妈推箱子。
江惠清拿自己四四方方的手包敲江云意脑袋,“我这是生了个儿子还是女儿啊,这还没嫁出去就把亲妈忘了。”
没。”
7月中旬,N大的录取通知书到了,江云意给录取通知书拍了个照,想起傅岩风手机收不到彩信,决定等见到傅岩风当面给他看实物。
8月,处理完吴文霞的身后事,傅岩风离开浦风去到两百公里外的南州。
南州,也是江云意未来会待四年的城市。
他在N大附近租了套房,再用身上最后一点钱在隔壁学生街租下一间几平米的小铺子卖平价T恤,男女款都有。
饭桌上江云意坐中间,同时紧挨着傅岩风和江惠清。
江惠清对傅岩风说:“前
江云意偷偷瘪嘴看向傅岩风求助,却见傅岩风只是抱臂在一旁看热闹。
江惠清摆摆手道:“也是,十八岁能嫁人了,还需要亲妈做什么?”
江云意小声补充:“妈我十九了。”
江惠清这才笑了,拍他后脑勺:“重点是这个吗?你快二十了你十九!”
江惠清脸上确实有不少岁月堆叠起来的皱纹,但与农村风吹日晒的衰老不同,这是被生意场磨砺出来的专属中年女xin的老成。
家里那辆闲置已久的摩托被他用皮卡一起带来南州,店面正式开张之前,他白天晚上都在离N大不远的汽车站接送客。
半个月以后,8月下旬,江惠清送江云意开学,两人坐飞机从上海直达南州的机场。
下了飞机江云意发现,来接机的傅岩风穿了件有领子的上衣,扣子系得齐整,甚至还穿了平时没见他穿过的直筒西装裤。
江云意觉得傅岩风平时就够好看了,现在稍微捯饬捯饬在人群里简直像明星。
电话里还很矜持的江云意一见着傅岩风眼睛都直了,手边两个大行李箱丢在身后给亲妈,自己小跑上前,跳进傅岩风怀里,要傅岩风牢牢把他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