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围巾,我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顾鸣生,许是无论放在哪里,他那张脸都是绝对出尘的存在。
“今天天气那么冷,我
我抬头瞥了他一眼,“请什么假?”
“说你昨晚没有睡好。”
我听到差点气笑,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陈锋,你是存心想让我丢了饭碗吗?”
从来没有工作过的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似乎是看出我内心的吐槽,陈锋不再说话,只用一贯冷调的眼神盯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他今天果然不对劲,连最讨厌的荷包蛋都能面不改色的吃完,还没有发表抗议。
陈锋是一个格外坦诚的人。
他不会撒谎,甚至当年被他妈妈亲眼撞见我们亲热,他也没有解释那只是朋友间的玩笑。他无视我的劝阻,一声不吭地跪下,当场出柜。
结果自然是不尽人意,他挨了一个巴掌,与家里断掉联系,那年他才十九岁,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被他的决心震到。
可我想不明白,就连出柜这样的大事他都愿意对父母坦白,那今晚只是一个小小的外卖盒,他又为什么要和我撒谎?
但思来想去,我还是没有选择开口询问,毕竟连我自己也无法做到完全坦诚,又哪来的资格要求他对我事无巨细?
只是昨晚的事情让我有些针扎般的轻微不悦,像是心中的天秤突然向某一方倾斜,也像是享受了五年的vip待遇后突然被对方抽走曾经的特权。那种一下子失去什么的空落感,才是我真正在意的原因。
午休时间,我正和赵泉一起寻觅新闻社旁的新馆子,顾鸣生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约我下班后一起去吃饭。
最近燕城降温得厉害,清早我穿了大衣又套好围巾才敢迈出家门,想到晚上又要顶着寒风去吃晚饭,心里很是抗拒。可顾鸣生软磨硬泡的技能已经练得炉火纯青,电话打了足足二十分钟,我还是败下阵来。
幸好西餐厅的暖气开得够足,等我抵达时只感觉僵硬的四肢百骸被暖流层层包裹,洗去外头的寒气,再度活了过来。
我不敢细想,过于发散的思维有时候也不是件好事。乱七八糟的念头贯彻整夜,早上起来看到镜子里的黑眼圈,我面无表情地洗脸刷牙,想穿回昨晚把闲得发慌的自己打一顿。
陈锋看见我脸上的疲惫,难得关心了一句:“你昨晚没有睡好吗?”
我坐在餐桌前,面不改色地扯谎:“嗯,昨天和诺诺聊了很多关于未来的志愿和工作,没忍住想了整夜。”
对不起了诺诺,你是哥最好的挡箭牌,一挡能挡俩。
陈锋停下手中的动作,漆黑的眸子凝视向我,含着某种晃荡的心绪,看不真切,“你今天要不要给公司请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