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问张信礼是否爱过他,哪怕只有分钟、秒钟、次呼吸时间。他要这个答案,他要听张信礼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张信礼看着林瑾瑜茶褐色双眼,那双眼睛是那明艳动人、意气风发,与多年之前凉山那个满是阳光上午,林瑾瑜第次抱他时他看到眼睛别无二致。
他看着那双眼睛,慢慢道:“只是想告诉你……”
他们都曾害怕、曾逃避、曾犹豫、曾自怀疑和厌弃,都曾为今后无数年里他们将要面对种种而不安,而忧郁。
个人究竟需要多大勇气和决心,才能大声而无所遮掩地告诉所有人“很爱他”?此刻,张信礼打开手里捧着盒子,向着沙滩,向着涨落大海,向着所有人,对林瑾瑜说:“……只是想告诉你,爱你,从很久以前,到很久以后。”
没有诚意啊!”
那些声音有男有女,有高有低,有附中老同学们也有许多陌生人,张信礼有点不好意思,但没表现得多明显。林瑾瑜这个被表白也紧张,他伸手指挠挠自己鼻子,语气好似埋怨,实则不好意思地道:“你这是搞什……又不是什大日子……”
确实不是什大日子,不是他生日,也不是七夕节情人节,只不过是个很适合结婚黄道吉日而已。
以许钊为首堆人还在起哄,张信礼停顿片刻,穿着那身昂贵西装,在起哄声里单膝跪下去。
“哟——这就对嘛!”人群爆发出阵开心笑声。
盒子里点银光在彩灯下闪闪发亮,张信礼目光深沉,发丝在海风里起伏,他把那枚戒指拿出来,像个真正绅士,朝林瑾瑜伸出手,问:“你愿意,跟共度余生吗?”
共同走过这漫长,而又短暂生。
林瑾瑜内心窃喜,但他看着他那严肃、正经表情,故意安静片刻,不说话逗他,然后伸出手去,放到张信礼手里,居高临下看着他脸,如那年在篝火边般用八个字答复说:“大发慈悲,勉为其难。”
张信礼还记得这八个字,他愣瞬后笑下,将戒指戴上林瑾瑜无名指。
“小瑜,”张信礼在人们簇拥中看着林瑾瑜,说:“……弄这个,其实也不是说求婚什……们没办法弄到那张证,即使没有那个,们也很幸福。只是……只是……”
林瑾瑜站在场地中心,心里仿佛有千万个鼓槌在擂鼓。
他隐隐意识到张信礼要说什,那是个答案。
对那答案渴求曾压抑在他心里很多年,他曾为此辗转反侧,却失去追问勇气。
“只是什?”明明该紧张人是张信礼,可林瑾瑜手心微微冒汗,心跳快得就像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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