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礼住到家里的时候也不过十七八岁,再怎么少年老成,属于青少年的心思都是藏不住的。林妈妈那时就已经从他过分的勤劳跟对林瑾瑜的照顾里感觉到了他内心从来不曾袒露过的另一面。
林瑾瑜觉得他是个很强势、很有照顾欲的人,像兄长,相处起来很难形容,大概就像罩在他头上,需要仰视的那种感觉。但在林爸林妈眼里,他只是个沉默、隐忍、自强但是又自卑的中学生。
林妈妈以前不在意这点,因为这很正常,作为只会在家里借住几年的、公公战友家的小孩,他的这种过分懂事是个优点,也不需要矫正,回家了自然就会消失,但现在不同了。
“小张,”林妈妈跟他说话的时候虽然也很和蔼,语气温柔,但跟对着林瑾瑜时不是一个感觉,那种温柔下藏着的是十成十的理智:“在众多条件中,对我们来说最无足轻重的就是钱,因为小瑜不缺。”
啧啧,好霸气,师兄师姐听得心里直咂舌,心想丈母娘就是要用最平静的语气说最霸气的话。
。”
怎么也得是两室两厅,楼层还得适中,那样采光好,现在这太低了,有点潮。
张信礼摸着狗,默不作声。林瑾瑜道:“哎,妈,这不是没钱嘛,要么你给我存点?”
他是开玩笑的,林妈妈却真的拉开手包,说:“哦对,都忘了。给你们存点钱,要多少?这月五千够不?少了再问妈妈要。”
“不用。”张信礼忽然出声。他抬眼看向林妈妈,道:“阿姨,问你们伸手要钱不好,房租大部分是我在交,瑾瑜他的钱自己用,吃穿都不缺,您放心。”
张信礼没说话,林妈妈接着道:“小瑜以前的一些行事作风可能会让你
这话说得,有点明显了。林瑾瑜见他一直不说话,还以为他跟在小堂哥面前似的,由于自卑于家庭条件而准备沉默到底,憋到吐血都不说话,就在心里郁闷,还好不是。
本来嘛,不管各自家庭条件如何,在他们的小家里,双方经济负担明明差不多,甚至他负担得更多点,有什么必要觉得矮人一截?林瑾瑜在心里开玩笑腹诽:你应该高高在上、趾高气扬。
“小张,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妈妈刚的用词一直是‘你们’,她只是想他们能过得舒服:“我对你的家庭不熟悉,只是听他爸爸说过几句,虽然一直讲求人人平等,但不能否认这个社会就是阶级社会,你一直觉得自己的家庭条件不如小瑜,对吧?”
张信礼回答:“是的,但不是我觉得,是事实。”
“确实,”林妈妈道:“但这没什么,无论是我还是他爸,在对小瑜女朋友的标准里,金钱是最不重要的一项……这个称呼可能不太适合,你懂意思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