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瑜觉得奇怪,咋这时候尿急,他道:“哦,去吧。
话题转变得有点忒快啊,林瑾瑜心说:怎么感觉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
什么叫旁指曲谕,什么叫弦外之音,林烨的点拨属实让张信礼整明白了。林瑾瑜说:“随你,你家千秋万代的任务准备交给你堂弟还是你没出世的亲弟?哦,还不知道是亲弟还是亲妹。”
张信礼学着他说:“你家千秋万代的任务准备交给谁?”
“不交给谁,”林瑾瑜道:“我不会因为生存背弃我的爱情,我要过自己选择的生活,世界会毁灭,人类会消亡,太阳会变成宇宙的尘埃,千秋万代都是一场空。”
张信礼永远也说不出这样的话,那句话里每一个字都是林瑾瑜作为一个人的烙印,自我、无畏、倔强、孤勇,他对自己与世界都有自己的看法。
后二人终于结婚的画面。林瑾瑜看过好多遍,台词都会背了,后面李幼斌老师会用无比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跟着如花似玉的小田念一首十分“小布尔乔亚”的《我侬词》。
他见他和张信礼中间隔了只狗,两人贴坐变三“人”哥们坐,觉得没什么暧昧气氛了,于是一屁股坐了——累死,休息会儿。
“你洗碗快了很多,”张信礼手放在狗头上,装作摸狗侧向林瑾瑜:“以前要洗半天。”
“这有什么,”林瑾瑜看着电视:“以前,以前才大二,再以前才念高中,再再以前才初中毕业。”
人的伟大之处之一就在于在不断变得完整,一无所知初生,经历过后死去,长大好像需要很长时间,又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他总觉得自己是很年轻的,然而事实是像他们这种大四临毕业的,在学校已经经常自称老人家了。
“是不是有点太消极了,”张信礼说:“态度还是要积极点。”
“不消极啊,”林瑾瑜道:“人生的尽头本来就是虚无,可臧克家的作文说得好。”
张信礼说:“臧克家是谁?”
林瑾瑜说:“闻一多的学生,数学考试考了零分。”
张信礼没问闻一多是谁。他眼睛四下扫了下,说:“我去上个厕所。”
“嗯,初中毕业,”张信礼说:“第一次见你,你就是个小孩,吊里吊气,把我家当托儿所,让我放假带小孩。”
“什么小孩,是青少年。不是已经解释了,我没有故意戴着耳机跟你说话,”林瑾瑜恼怒:“把你家当托儿所的不是我,是我爸。”
张信礼故意说:“反正什么事也不会做,只会吃跟睡,很烦人。我不喜欢带小孩。”
“用不着反复强调,我知道我烦人了。”林瑾瑜道:“也知道你不喜欢小孩了。”
“所以……”张信礼接着说:“没有小孩,我真的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