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瑜没忘记拉龙无意间说的张信礼去见相亲女孩的话,凉山闭塞又宗族气息极重的小村寨不比自由度相对高的上海,以张信礼的家庭环境,他出柜的可能是微乎其微的,而且他还是独生子,种种因素加在一起,不能不让林瑾瑜对未来感到悲观。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荷尔蒙淹没了理智,他对张信礼说没事,他不在意,可经历这么多,林瑾瑜不再是象牙塔里不知社会现实的学生,冷静下来想想,这是个相当大的问题。
他们永远不可能生活在理想之中,目前的社会现状就是这样,畅游网络的时候林瑾瑜感觉包容度已经很高,丁克、不婚主义者遍地走,可真的参加工作,走出由志同道合的朋友组成的舒适社交圈,他发现像赵武杰、邵荣、酒吧的戴胜、实习组的小个子这样和他三观迥然相异的“非我族类”的人太多太多,传宗接代、到年龄结婚仍是多数人认为不可更改的人生轨迹。
毕业已近在眼前,到时候张信礼会怎么办?
他明确表示了不会去结婚,可正如林瑾瑜乱想过孤独终老一样,他仍有太多理由第三次、四次、五次六次跟他分手,没有这辈子沧海桑田、头断血流也不变更,非你不可的坚定,在一起的理由那么少,分开的理由那么多。
起来,多数停留在口头。”
林烨说:“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敢爱敢恨,这我很佩服,但……你想想,你的‘坚定’是不是也没你以为的那么坚定——至少没完全表现出来。我问你,你为他做过一顿饭、炒过一盘菜、洗过一次衣服、主动承担过一次家务吗?是不是像他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一样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以林烨那些天的观察来说,林瑾瑜不知道。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伴侣吃什么不吃什么——他以为张信礼什么都吃。
他眼里的这两人就是镜子两面,一个会做不太会说,一个会说不太会做有时堪称天作之合,互相弥补,可有时又像对冤家,脑回路怎么也对不上,林烨冷冷说:“忘记我安慰你的话,正视自己的无能吧,林瑾瑜。”
林瑾瑜说:“我……”
“我很乱,
刚谈恋爱的时候他还比较勤快,后来……就像花朵终会凋谢,懒人终究装不了勤快。
也许是觉得亏欠,张信礼从不为此指责林瑾瑜,那些看似不起眼却琐碎非常的日常事务他都自己默默做完了。
林烨的话让林瑾瑜陷入了沉默,那些话和张信礼压抑哭泣时的颤动一起,让他的心震颤起来。
“我知道……不,不仅仅是这个,”他皱眉,烦躁地说:“算了,说不清楚。”
其实张信礼两次离开造成的心结是一回事,以后的生活是一回事,相亲……也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