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突然心情不好,”林瑾瑜虽然止住了哭,可眼睛还有点红,他别过脸去,想赶紧结束这场对话:“宁总,劳烦您了,还追出来,没什么事。”
宁晟凯这辈子谈恋爱说认真也认真,说不认真也不认真,和林瑾瑜不同,他认识到自己是gay的那个年代,同性恋还是一项正儿八经的精神疾病,于是宁晟凯理所当然地在极度伪装中度过了自己的整个少年时期。
大概正因为从未拥有过那些许多人拥有过的青涩、纯真的校园恋爱,所以他才总是不自觉地去追寻他未曾得到过的东西。
宁晟凯无声地看着林瑾瑜,看着他偏过脸去,看着他强装镇定,那张脸英俊、年轻而充满朝气,从不流露出谄媚跟讨好,他对一个人说爱就是真的爱。
“?”飞虫扰人,林瑾瑜好一会儿没听见回答,忍不住转过点脸来,疑惑地看着他。
缩成暗色的一个圈,他陷入了大哭之后的恍惚,张信礼会心软吗?爱已在生活中被消磨,林瑾瑜开始觉他并不爱自己,起码没有他以为的那样爱,所以也就不会对他心软。
就在他在反复的肯定与怀疑中纠结时,林瑾瑜听见不远处传来鞋面碾过路面的沙沙声。
那声音很轻微,但在寂静的夜里,他还是注意到了。
林瑾瑜听见了,但没抬头,他以为是过路的——然而不远处传来道很轻的声音,那声音是成熟的、矜持的,带着奔四男人所特有的沉稳与试探。
“小梵?”
“……”四周一片寂静,唯腕表滴滴答答走着,宁晟凯喜欢体面、冷静跟风度翩翩,大家愿意就在一起,看不对眼马上就散,不必苛求什么,他从未像这样为无法得到一个人而烦忧。
“小梵,”宁晟凯注视着他的双眼,说:“跟我走吧。”
这是来自他的第二次邀请,那块昂贵的朗格万年历在夜色中发着磷光:“……我可以给你很多。”
钱确实给予人很多东西,也许多到近乎一切,林瑾瑜有点惊讶,他听着这两句并不陌生的话,
——那居然是宁晟凯,他比林烨更早追上林瑾瑜,因为他有车。
林瑾瑜坐这边哭的时候他就在车里看着,Evan拽林瑾瑜时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和他察觉到不对后猜想的一样,林瑾瑜真的分手了。
宁晟凯慢慢走过来,在离他两三米远的地方站定了,又叫了他一遍道:“小梵。”
林瑾瑜一惊,他都快忘记这个自己当初随口编的名字了,他以为宁晟凯才到,没看见他丢人地在这儿嚎,于是很快地抹了把眼睛,佯作无事道:“有事吗……你怎么在这?”
“我……刚到,”宁晟凯其实一路开慢车在远处跟着他:“看你突然跑出去,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