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大小也是个官,单位平时谁见了不是客气叫一句“x主任”,奔四的女人对年龄正敏感,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不给面子地叫过,登时脸都绿了。
许钊就是故意的,他性格比较冲动,还有点二极管,不喜欢你就非跟你对着干,可要把你当自己人就不讲道理只护短,算是种缺点,可某种时候也会变优点。
主任道:“你是哪位?也是实习生?叫什么名字?”她心想:哪里来的这么没脑子的实习生,我倒要知道知道你叫什么,哪个师父带的,看我不……
领导问叫啥,不是要赏就是要罚,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一般实习的听到这话,该心慌气短手脚冒汗了,可许钊何许人是也——他压根不在这片屋檐下求职。
“我不是实习的,我是他朋友,”
虽然这期实习生里有两个是带着推荐信过来的,但主任一直以为,是那种八杆子才打得着的裙带关系。
毕竟实习工作都开展两个多月了,上面什么信也没有,没问过他俩的表现,也没明里暗里授意过什么,主任一开始还比较客气,那天撞见林瑾瑜工作时间私自带堂哥进来也没说什么,后来看一直没消息,也就慢慢放松警惕了。
张信礼这边开门出去,那边许钊窜得快,开门就往里冲,两人照面差点没撞上,许伯伯慢悠悠跟在后头,正朝这边走,许钊道:“干啥呢,我都转一圈了,你还没完事,不就打个报告吗,怎么这么久?”
他今天特意跟张信礼过来就是想顺便跟他大伯叙个旧,他家和林瑾瑜家一样,堂表亲戚关系挺和睦的,也不争财产,也不推赡养父母,基本没矛盾。
“不批准,”张信礼准备走:“算了,我去找找别的领导。”
“不批准?为什么?”许钊道:“不就休完病假接着回来实习么,多简单的事,凭啥不批准啊?”
张信礼怎么知道:“不知道,反正不批准。”
许钊拽着他衣袖:“别啊,死也得死个明白不是,走,去问问。”说完不等他推脱,拉着他就进了门。
主任正庆幸打发了一桩事,端坐在真皮办公椅上喝茶看报,抬眼见刚刚好不容易才打发走的人此刻居然去而复返,不禁生出些许不悦来。不待许钊张口,她便道:“怎么又回来了,我跟你说得很清楚,单位有规定,原则就是原则,怎么能由着你来?我看你也不适合参加后续评优,这么不懂事,我这个主任干脆让你来当好了!”
张信礼一字未说,先劈头盖脸挨了一顿批,许钊对人的态度完全取决于看这人顺不顺眼,属于你给他笑脸他还不一定给你笑脸的那种人,何况主任压根没给笑脸,他道:“这位阿姨,你怎么说话的啊,这么冲,火气大多喝菊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