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酒吧,总是酒吧,张信礼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们对眼神商量,他其实很不喜欢夜班,也不喜欢这种夜场,但好像总是在这种地方工作,从高中到大学,一直如此,因为他知道对他这种几乎没有任何本钱的人来说,只有在这种地方工作不违法,钱还多。
钱多太重要了。
“请问……”人事说:“你期望的薪资是多少呢?”
“中千上吧,”张信礼说:“我可以整班,不要轮休。”
上海可不是小十八线,这夜店也不是学校那小livehouse的等级,基本整夜都开,下班时间就算不是凌晨六点,那也得是四五点,为了多点工资主动不要轮休都不说累,也太伤身体了。
显得有些蔫蔫的,裹在黑色、灰色羽绒服里的路人行色匆匆,林瑾瑜的鼻息在湿冷的空气里化作白气,很快消散得无影无踪。
“我去,这也太不靠谱了。”他自言自语了一句后给马利回了条信息,说谢他推荐,不过这地方有点太远了,自己再考虑考虑。
十分钟后,马利回:“这样啊,那兄弟你自己看着办,有事找我。”
面包店这工作来得其实也不容易,是马利费老鼻子劲才想到给林瑾瑜推荐的,没有学历跟专业要求,也不累人,摸鱼时间大把,更谈不上受上级压迫,可林瑾瑜还是觉得钱太少了。
少也没办法,这也就是他能给林瑾瑜提供的全部帮助了,介绍自己以前暑假为完成社会实践作业打工的地方,别的不大好出手了,他自己也才创业不久,还没完全稳定,大把成本压在肩上,奶茶店里的店员早就招好了签了合同的,不可能说辞退就辞退一个,给林瑾瑜高薪腾地方。
但张信礼恰恰需要这点苍蝇肉。
人事商量了一下,觉得可以接受,他们刚要把简易合同递过去叫他看看,忽地想起最后一个问题来。
人
林瑾瑜又谢了他一遍,戴上帽子挡风,踩着坚硬的人行道地砖,打起精神去别的地方碰运气。
……
与此同时,另一边,商业中心某颇大气的夜店酒吧外。
黑白的写意茶几光可鉴人,十几个十多二十岁的年轻人穿着各异,拿着简历或坐或站在包厢里等着叫号,他们大多是外地人,大部分人都是看见招聘告示来应聘服务生的,但一间酒吧显然不需要这么多的服务生。
临时面试厅里,已经问过一连串问题的人事再次目测了下张信礼身高,又打量了他好几眼,终于和另一个负责面试的人对视了眼,冲对方点了下下巴,示意这个条件还行,外形可以,学历在这批求职者中算过得去,更重要的是还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基本问题对答如流,不需要任何培训,也不用怎么带,立刻就能单独上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