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晴姐反复强调过多次,上班期间不允许看手机,所以虽然这个点店里还没什么客人,但一开始他没有管。
可那个三四年前出厂,在当时很潮但现在已经被逐步淘汰的苹果爷爷机是如此执着,略微有些划痕的屏幕每隔几分钟就黑了又亮起,一个他不认识的号码一直在坚持不懈地打他电话,颇有十万火急,不联系上誓不摆休的既视感。
在对方打到第六次的时候,张信礼推测应该是有什么非说不可的急事,于是开了个小差,躲到厕所接了那个电话。
“喂,”张信礼带着疑惑地道:“哪位?”
“您好,请问是林瑾瑜的家属吗?”对面是个女的,语调冷静平常:“我是XXX医院,是这样的……”
剧痛……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剧痛在林瑾瑜胸腔处炸开,石质台阶棱角坚硬,撞击的一瞬间像是一柄不甚锋利的钝斧砍中了人体。
他是侧着翻下来的,赵武杰推人用了很大的力气,几乎没有任何留手,那短短的一秒钟里,林瑾瑜能做的只是紧紧抓着他,尽可能地翻转身体调整姿势,拉他垫背。
赵武杰大概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只来得及骂出半句脏话便和他一起翻了出去,两人跌出栏杆的时候仍在搏斗,林瑾瑜尽力把赵武杰垫到自己后面,赵武杰也不是傻子,最后双方微侧着,一个面朝下一个背朝天,双双跌下楼,和台阶来了个亲密接触。
医院的层高比住宅用房要高不少,这一摔估计有四五米,林瑾瑜和赵武杰磕在台阶上后又在惯性作用下往下滚了半米,楼梯不比平地,锋利的石质棱角具备巨大的杀伤力,他们一时都瘫在楼梯上,咬着牙,脸在巨大的痛苦中皱成一团,甚至无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初撞上去时斧砍般的剧痛过后,林瑾瑜感觉一股钝痛从撞击的地方开始,逐渐填满了他的整个胸腔,他动弹不得,甚至无法呼吸,每一次肋间肌与横膈膜肌的收缩都伴随着强烈的疼痛感,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快死了。
“……什么?”没听几句张信礼的脸色就变了:“是,好,我马上过去。”
几乎没有什么时间惊诧,他
那边赵武杰和他一样,手肘诡异地曲着,嗓子眼里发不出一点声音,冷汗顺着他的额头一滴滴往外冒。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里是医院,他俩这一摔弄出的响动不小,这里离人流拥挤的大厅又近,很快有循声上来查看的保安发现了他们,扯着嗓子喊值班医生。
林瑾瑜听见了纷乱的脚步声,几秒后,他感觉到有人把手放上了他的胸口,四处轻轻按压摸索着,白色的大褂如同一片纯色的海洋,包围了他们。
……
张信礼的手机从六点开始就在不停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