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瑜在给张信礼倒水,并没有注意他们这边,王秀莫名其妙,许钊道:“待你们自己班好伐?别凑过来。”
那个眼神王秀很熟悉,很多人都这么看过他,他说:“关你什么事?又没找你。”
“就关我的事,”许钊说:“别坐这边。”
那个语气就好像想丢开一块抹布还仅仅愿意用两个手指拈起来,以免它污染了自己,王秀垮下脸来,瞪着他。
澳洲对性少数的包容度其实比大陆高不少,但很可惜,到目前为止,许钊仍然没有消除那种排斥与厌恶的心理,跟他合住的室友刚好成长于一个保守的天主教家庭,他们日常吐槽起相关话题的时候不会用“gay”或者“homosexual”一类的单词,而选择用“fairy”、“nance”,甚至“faggot”。
剧还是些什么的;沈兰夕考了音乐学院,正准备交换出国……大家读大学的读大学、入伍的入伍、拍戏的拍戏,每个人都那么不同。
夏老师有事没来,只剩一帮当年的同学,玩得更放松。林瑾瑜到了才知道这次聚会原来不止他们一个班,因为人不齐,位子不好订,所以是和隔壁班一起组织的,两个班互相有不少熟人,倒也不尴尬。
一扎扎啤酒、白酒、红酒摆上桌,还没入座呢,林瑾瑜就听见有人超级响亮地叫了他一声“鲸鱼!”,然后冲将过来,搂住了他的手。
王秀显得很高兴地道:“好久不见哎。”
确实很久没见了,两人也就刚毕业那会儿会在QQ上聊聊天,后来就很少联系了。这几年林瑾瑜接触过的gay很多,性格偏阴柔的也不少,从前王秀娘娘的说话语气和举止总或多或少让他有点起鸡皮疙瘩,现在倒是完全习惯了。
许钊同样蔑视地看着王秀,他对跟自己关系不好的人一向缺乏同理心。
王秀有一肚子脏话可以骂出去,gay骂人总是很厉害,各种令人意想不到的脏话、烂话满
王秀倒是一直把他当朋友,大概因为林瑾瑜是学生时代里,仅有的几个不给他取外号,还愿意和他一起玩的男生。
“好久不见。”林瑾瑜朝他道。
许钊的神色从王秀凑过来的那一刻起就变了,那是一种彻头彻尾的鄙夷、歧视与不满,脸上每一根可以用来表达“嫌弃”的线条都皱了起来,像是蛛网。
在座的如今都是成年人了,自然免不了大杯小杯喝两口,两个班的人杂坐着,张信礼和林瑾瑜自然挑了个空位坐在一块,王秀本来也想抛弃自己班的同学过来和他们坐,但他屁股还没来得及落座,便被许钊撞了一把。
许钊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动声色且毫不客气地用肩膀半撞半挤半推开他,把王秀掀了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