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妈打着火,挂挡、踩离合、放手刹,套动作行云流水,她涂着亮银色猫眼指甲油手
他在张信礼说和下给妈妈打电话,林妈妈并未对任性儿子冷嘲热讽,林瑾瑜像从未发过脾气那样和她敲定回家时间。
张家小小土坯院子里鸡鸭鹅狗仍旧过着它们日子,林瑾瑜变勤快,张信礼做饭时他在边学着淘个米、洗个菜,张信礼洗衣服时他就在旁边等着搭绳子帮晾干,张信礼写作业时他便坐在床上看那些他马上要学、高中东西。
择菜剥葱什他已经很熟练,虽然还是不会做饭,但小事上没开始那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样子。
这种平静,没什波澜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太阳升起又沉没,月亮和满天星子和他第天来这里时模样,好像从来也没有变过,但时间却在这样不变里过去。
当张信礼语文练习册上拓展阅读变成《月亮与六便士》时候,林瑾瑜暑假结束。
那个静谧夏夜很快悄无声息地过去,林瑾瑜只记得自己做个很长很长梦,他在醒来那刻还记得所有情节,却在两三秒内忘记有关于它所有。
他第二天起来时,觉得身上哪哪都发黏不舒服,尤其是……???
……擦,林瑾瑜心想:这什情况?他娘做什乱七八糟梦?大爷,玩吗?
屋里静悄悄,除他之外个人也没有。
幸好幸好,林瑾瑜自言自语道:“这要再被撞见就是实打实丢人。”
那天下着小雨,林妈妈开着车来接他,张信礼帮林瑾瑜提着行李放到后备箱,对他说:“回去以后好好学习。”
林瑾瑜说:“嗯。”
他想说点什,但想不出什话好说,杵在那里犹豫好会儿,最后也没说出什,就被妈妈催着上车。
这里与上海相距两千多公里,开车需要足足二十八个小时,大概要花四天多才能横跨这片土地,踏进位于祖国遥远东部另座城市,坐火车和飞机则至少需要转三趟车。
这真是段非常、非常遥远距离。
他抓把稀乱头发,拿衣服爬起来,打开门,左右看来看没人,鬼鬼祟祟地去冲个凉,顺便把裤子洗,顶着头湿漉漉头发出来时正好撞见张信礼。
张信礼手上都是水珠,见他起来,瞟他眼,和往常样说:“起?”
“起……起。”
林瑾瑜瞥他,见他神色如常,想来是没有察觉,于是松口气。
接下来日子里,张信礼和平时样做饭、干活、下田、洗四个人碗、晒两个人衣服,他从不提起那个晚上事,林瑾瑜也没有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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