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点心买来,大师说这回点心还行,但是……”庆俞苦着脸,“他又说客房椅子太硬,要换个软,帷幔颜色他不喜欢,要换个喜欢,还有屋里屏风……”
他连说好几样,听谢云澜皱起眉头,本来觉得沈凡此人瞧着有点傻,想来应当比较好拿捏,却没想到对方那多事,但总归已经请回府,消息也在往外散,便道:“都给他换,他想要什,你尽量满足便是,不必再问。”
庆俞领命去。
谢云澜又写几个“慎”字,有些微烦闷心绪慢慢平复下来,继续先前思索。
临近午时,出府办事王泰回来,他脸稀奇问道:“侯爷,咱们是要搬家吗?怎都在搬东西?库房都快被搬空!”
韦承之和王泰吩咐几句,随后去书房,正如庆俞所说,他品阶虽高,任却是个闲职,没什实权,自然也没什公务,所以他也不像别人那样需要去衙署处理公务,下朝后便无所事事。
以前他会趁着空闲练练武,不过现在他般只会在书房写写字看看书,毕竟,他是个不能领兵需要养伤伤患。
研墨时,有丫鬟端药来,谢云澜随意道:“放桌上罢。”
丫鬟应声,将药碗放下便退去。
谢云澜却并不喝,随手将药倒进屋内花盆里。他挽着袖子,提笔在宣纸上写着字,他是武将,文采却也不差,手字写不像文人那般娟秀,字迹遒劲有力,隐隐还能从这笔划里窥见金戈铁马杀伐之气。
谢云澜眉尖轻轻颤:“搬空?”
“是啊。”王泰道,“看他们连陛下赏那株价值连城紫珊瑚都往后院搬呢
他写是个“慎”字,这是他父亲为他取字,他年少时轻狂不知收敛,遇到神棍骗人便在时恼火下踹断对方肋骨,当街行凶目无王法,连累他父亲被参好几本,自己也挨结结实实顿板子,此事后谢国栋便为他取这个字,慎之,望他行事慎之又慎。
如今九年过去,父亲身死,命悬线战场,亦或是如今暗潮汹涌政局,桩桩,件件,将他外露锋芒渐渐磨平,教他学会表里不,学会三思而后行。
换做以前,对个神棍这恭敬,还任由对方在府里挑三拣四,几乎是不可能事,可他现在甚至并不如何生气,写字时心里想是这个计划下步该如何推进。
他对沈凡表现越是恭敬,传到外人耳中,沈凡大师身份可信度就越高,但耳闻总不如见,还得找个机会让沈凡当众露手才能服众……
谢云澜想几个方案,又因为些原因否决,正思索时,庆俞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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