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多想,她抬手撑着八仙桌轻盈跳,姿态优雅地坐在桌面上。
酒盏倾倒,淅淅沥沥水打湿她葳蕤垂下金纱舞裙,滴滴,在烛火下折射出清冷耀眼光。
那两名文臣愣住,宁殷也怔怔神。
片刻,他眼底绽开兴味笑来,屈指叩着膝头手缓缓抬起,落在虞灵犀背脊处。
而后隔着薄薄布料,沿着她背脊妙曼曲线往下,若有若无地停留在腰窝凹陷处。
“坐。”宁殷又道。
虞灵犀面纱外杏眸抬起,飞快环视眼四周。
屋内共才三把椅子,并无多余位置。
见她迟疑,宁殷交叠腿倒是放下来,屈指有搭没搭地叩着膝头,暗示得不能再明显。
该不会是,让她坐在他腿上?
她刻也待不下去,福礼欲退,却听这片死寂中忽传来突兀掌声。
“甚妙。”
宁殷像是看到什绝妙表演般,抚掌大笑起来,笑得双肩都在抖动。
他这笑,虞灵犀便不好退场,僵在原地。
那两名文臣也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跳。”
字之重,如有千钧。
虞灵犀只好僵硬着身子,踩着琴声音律,慢慢地舒展手臂。
她出身将军府,学是琴棋书画,无需学那下等姬妾以声色娱人。
是以两辈子,她只会跳支舞,还是上辈子宁殷逼她学,因为他说想看金铃在她白皙起伏身形上叮当跳跃样子。
虞灵犀顿时浑身紧,像是被人捏住命门般,下意识要打颤。
若非宁殷此时神情太过佻薄,副置身局外散漫,她几乎以为,宁殷认出她来。
那两名文臣大概见他真沉迷女色消遣,无心夺权。
在两位来意不明文臣面前,这未免也太……
这人做卫七时处处乖顺,做摄政王时又沉迷杀戮,表现得不近女色。
未料做七皇子时,却是这般荤素不忌……
罢,如今自己,没有资格说他。
虞灵犀咬唇,小心地藏着情绪。
宁殷收笑,乜眼问:“跳得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
两人只好跟着抬手,敷衍地鼓起掌来。
“过来。”宁殷显出愉悦样子。
虞灵犀走不成,便小步挪着靠近,依旧低着头。
那时她有点害怕,亦有点委屈,学得不怎认真,动作都已忘得差不多。何况那样舞需要专门曲子来配,与这轻缓琴音套不上,故而跳得十分生疏磕绊。
她全程盯着脚尖和飘飞裙裾,不敢看宁殷眼睛。
从两位文臣片死寂态度来看,大约,是不忍直视。
酷刑也不过如此。
曲毕,屋内静得只听得见虞灵犀略显急促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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