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歆纯粹是被吓精神了,多余的精力无处释放,用手轻轻拽他的衣角,软而小声地回“我睡不着嘛。”
郁承仍旧闭着眼,只是气息似乎温沉一点。
“你躺一会儿,自然就有睡意了。”他说。
主要是闭上眼那些情景就会自动在脑海中循环回放,怎么都甩不脱。
怀歆在短短五分钟内翻了好几次身——本来是与郁承面对着面,但
周身暖洋洋的,被裹在他的怀抱、以及厚厚叠叠的绒被中。
没有了声音,那种诡异渲染的气氛如台面飘飘然的灰尘一般被轻而易举地撇去了,怀歆唯一能感觉到的是落在自己额上的,男人十足温和轻柔的吻。
电影最后升华到了温馨的家庭主题,重回阳光底下,鬼魂散去之后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整个过程虽然有点太刺激,但也算是别样的体验,只不过怀歆已经决定短时间内再也不接触此类影片。
看完恐怖片的后遗症非常明显,那就是——郁承多了一个随身挂件。
着身子坐在郁承的腿上,她的脚踝细到了某种程度,他单手也能够握拢,所以现下将她整只都抱紧也没有问题。
——怀歆害怕打雷。
从很小的时候。
因为父母总是晚归,所以下,bao雨的时候,屋外的高大的植物显得更为奇形怪状,透过窗外苍白月光和微弱的光线照在墙上,如同晃着森森鬼影。
只要一打雷,那些叶子枝干就在疾风中狂乱舞动,好像有人长时间地窥视屋内,并且随时打算破窗而入。
从客厅到卧室的路要他抱着走,怀歆不敢自己一个人睡,晚上随时都要贴贴,简直娇得要命。无论怎么哄都不管用,在郁承怀里挨挨蹭蹭得不安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反正感觉有点借题发挥的意思。
漆黑的室内落进温柔的月光,怀歆翻来覆去,仿佛一个多动症患者。
郁承闭着眼,缠手缠脚地抱着她,薄唇浅扬,让她在他这里任性地作乱。
他的手臂搭在她温软的腰窝上,喉间溢出的嗓音磁性深沉,懒懒的性感“宝贝,睡觉吧。别闹了。”
每次打雷的时候怀歆都会心悸,这类似某种创伤后应激障碍,是长久蛰伏于心间的阴影。以前要是怀曜庆在的时候,看她害怕就会把她抱进怀里,唱着简单的童谣哄她睡觉。
后来她长大了,和爸爸之间也再没了儿时那般的亲昵,也愈发认识到这只是一种普通的恐惧,就算靠自己一个人面对也没有关系。
但怀歆还是记得儿时那种被人紧紧搂在怀里的感觉,安心而依赖。
——就如同现在。
她的发丝贴在郁承分明的下颌,脸颊触到他身上绒软的高领毛衣,淡淡的阳光和皂香味,让悬崖边的心跳也逐渐舒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