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歆不知道自己为什好像有些惹他生气,可大脑混沌,此刻没有多余心力去理清纷乱思绪,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
“直陪着,要是做不到呢?”
郁承手上力道也愈发加重。他步步紧逼,怀歆眸中刚刚消退泪水又被激得渗出来,在眼眶里打转。
她看起来要哭,可怜兮兮。郁承知道她年纪轻不懂这些,不明白这样承诺是不可以轻易许下。否则旦打破,她将承受付不起代价。
因此他也不会把她句戏言当真。
越探究越上瘾,怀歆想,如今她也没可能再全身而退。
“郁承。”她轻唤,他颈间温度要把她烫化,“以后让陪你吧。”
“……”
怀歆将脸紧贴过去,喃喃低语:“会直陪着你。”
她感觉男人身体僵下,而后陷入久久无言沉默。
。
在这样个特别深夜,郁承把他十数年来不见天光伤口揭开,袒露给她看。怀歆感觉自己心好像被谁紧攥在手里,阵阵发疼。
“妈妈患阿尔兹海默。”郁承压抑着嗓音说出这句话,轻缓呼吸也沉下来,“不知道她什时候会忘。”
哪怕每次见面,侯素馨都尚能叫得出他名字,每次她看见他时眼睛都会发亮,但郁承不知道这样时日还能持续多久。
她再怎爱他,总有天她是要忘,会把他彻彻底底忘掉。郁承自嘲,原来他也是个懦弱人,对此不愿相信也拒绝接受。
怀歆眼尾通红,很明显是委屈。她显然也意识到什,慢慢地垂下头去,不执言。
郁承凝视她湿漉漉眼眸和轻微颤抖睫毛,片晌叹息声。
算,他和小孩较什劲呢。
他把怀歆重新抱进怀里,温柔地拭去她脸上泪水
好半晌,郁承才推开她,眸光沉如深潭,晦涩而幽暗。
“直?”他攥住她手指,双眼紧盯着她,哑着嗓子低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吗?”
怀歆被他弄疼,睫毛无措地颤抖。
“知道……”
“你不知道。”郁承摇头,喉结略微滚动。
怀歆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只剩下满心难过和酸涩。
每天他都在害怕吧。
柄剑高悬头顶,生命在走倒计时,知晓自己终将被最爱人遗忘,是件多残忍事情。
这是她第次真真切切地触碰到他孤独,那颗被厚重包裹桃核为她留出缝隙,那条谜语也隐隐约约有谜底。他默许让她心中熨烫。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吸引没什道理,自遇见郁承第眼,哪怕还不解他为人,他过往,她却清楚地知道他就是自己会属意那种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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