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
久到他脸在记忆里变得模糊,可也只需秒,玻璃上薄雾抹而去,所有过往都重新在脑中清晰,然后变本加厉地蚕食她情绪。
过去,又过不去。
或者,根本就是从未放下过。
意外遇见贺司屿,护在她身前大为和里奥同样从错愕到感慨,但他们知道自己使命,没有上去相认。
他们已经走很久。
他商务大衣下,依旧身熨帖深色西服,西装外套里是好看衬衫马甲和领带,那张脸还是那迷人,浓眉挺鼻,薄唇浅红,脸廓硬朗,下颔线清晰……但比印象中要瘦些,沉稳和成熟感更重,那双眼睛也回到最初时候,冰冷无情,没有留下丝丝温柔痕迹。
苏稚杳忽然分不清梦和现实,定定地看着他,想要看清他面容,生怕又是自己梦。
他却视若无睹地,从她面前走过去,戴着黑皮手套手随意垂在身侧,目不斜视,没有留她个眼神。
该是看见她,但他们只能装作陌路。
徐界扬起柄黑色大伞,在他走到檐外时,为他遮住阴雨。
京市站全球巡回演奏会,公司还为她安排钢琴课,她需得回去。
回京市那日,是个阴雨天气。
车子送她到港区国际机场,小茸撑开把透明伞,遮着她从后座下车。
苏稚杳戴上口罩,接过伞,走向航站楼。
还有六七米距离,玻璃感应门自动向两边敞开,群西装革履保镖不知道是簇拥着哪位大人物,整齐有序地走出来。
小茸见她口罩外眼睛空洞着,担忧地轻声唤他:“杳杳……”
苏稚杳眨下眼。
“走吧。”她声音很低,不动声色走向航站楼。
两条线过交点,又渐渐远去。
他是自由,但他们似乎回不去,贺司屿永远都是贺司屿,只要他刻是贺司屿,她这张催命符,就刻不敢再去靠近。
前后不过几秒。
可他擦肩而过那瞬间,苏稚杳目光停滞在门口他出现位置,时间拉到极致,仿佛过个世纪。
她用三年,让自己对时间失去概念。
但就是这几秒,她自麻痹全成徒劳场,看见他那刻,情绪汹涌而来,让她清晰感受到三年长短。
原来已经那久。
保镖用手臂格挡开前面人群,空气都有急促骚动。
苏稚杳下意识往旁边退,让出路。
他们经过时,苏稚杳不经意望过去眼,被护拥在中间男人,刹那间落入她视野。
苏稚杳心跳僵,呼吸都窒住。
那两面玻璃门打开路,像是没有尽头时光隧道,透明伞下她,迎着绵绵细雨,看见贺司屿走出航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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