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店柜台中,孙谚识半躺半靠着老板椅,双腿搁在脚凳上,右脚有节奏地晃动着。他嘴里叼着烟,双手捧着手机,正在玩消消乐,和八月初那个午后如出辙。
不同是,现在已是隆冬腊月,而孙谚识目光也并没有停留在手机屏幕上。他像座雕塑般,捧着手机,眸光却没有着落点,空洞洞地望着某处。
陡地,手机在手中震动。
孙谚识受惊回神,看着来电显示“强叔”怔片刻,接电话。
“小孙,怎回事,小颂从你那搬走吗?”华强洪亮嗓门响起。
他找位老师,委托对方帮自己把只黏土捏小“黄豆”转交给朗月。
昨天他在房间抽屉里发现盒黏土,还有三个朗月捏黏土小人。小孩子手艺不甚精致,小人五官都是歪,但能从“衣服”颜色判断出来,个小人是他,个是朗颂,个是朗月自己。
朗月捏小人时候他就在旁边指导,她还捏爸爸、妈妈,嘴里嘟囔着:“们是家人。”
那天朗月还想再捏只黄豆,但捏几次都不满意,最后气鼓鼓地又将黏土揉成团。
他捏着朗月小脸,对她说“爸爸帮你搞定”,但此后便遇上朗颂表白等些列事,这件事就被他抛诸脑后,直到昨天发现抽屉里“家三口”才想起来。
孙谚识紧张起来:“叔,你怎知道?”基层民警事又多又杂,到年底事情更多,华强已经很久没来过他这里,他也没把朗颂搬走事告诉对方。
华强回答:“刚出警回来,门岗给提两盒保养品,说是小青年送来,猜就是朗颂,就打电话过去,他自己跟说。”
“对,是搬出去。”孙谚识松口气,没跟华强说实话,用搪
他手艺比起小朋友也好不到哪里去,捏个下午勉强弄只小黄豆出来。
天真纯良小姑娘,把爸爸妈妈带走,但偷偷地把哥哥和自己留下来陪着他。所以他回赠黄豆,让这只曾经保护过她小狗,继续守护着她。顺便也能让朗月知道,自己来过幼儿园。
此后几天,孙谚识去幼儿园和康复中心看过朗月两次,但都躲在隐蔽处没有现身。周后,他再次前去幼儿园,看到紧闭幼儿园大门以及门口张贴放假通知,才意识到已经开始放寒假。
傍晚,他又去康复中心,空旷大厅里只有位保洁员在打扫卫生——康复中心也放假——
临近年关,每天都有外地租客拖着行李箱走出蓝楹巷,踏上回乡路途。往日热闹蓝楹村在这个本该愈加热闹时间,反而变得冷冷清清,热闹只有穿巷而过北风,卷起地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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