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烨呵斥一声,却见孙谚识前仰后合笑得更欢了,不像是硬装出来的,他也不由得跟着闷笑起来。两人抖动着肩膀,笑了足足有两分钟,直到吸引来几道视线才咬着牙停了下来。
孙谚识擦擦眼角的湿润,深吸了一口气才回答郑烨刚才的问题。
“我是真的想戒酒,我要是真想不开,犯得着特意跑一趟医院,让医生给我开那些吃了就头晕眼花、嗜睡乏力的药?”
郑烨脸上的表情很复杂,狐疑、不解、难以置信、震惊,通通堆积到了脸上。
孙谚识转过头看着郑烨,认真道:“别这种表情,我是说认真的。”他问郑烨,“我胃出血进医院的事,朗颂跟你说了吧?”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说要戒酒?难道是因为我告诉你卓历离婚的事受了刺激?还是你想跟卓历……”
郑烨没把话说完,但孙谚识明白他的意思。
“你这想象力够丰富的,”孙谚识笑了一下,“跟他无关。”
“那你到底怎么回事?”郑烨想到了某个可能性,突然扳过孙谚识瘦削的肩膀,“你告诉我,你压根不是想戒酒对不对?你就是想折磨自己,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郑烨深褐色的瞳仁不禁发颤,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孙谚识黯然无光的双眸和短短几天未见就凹陷下去的脸颊,越想越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清孙谚识这次一反常态的行径。
郑烨点点头。
孙谚识靠向椅背,幽深的瞳孔望着头顶上方一片瓦蓝的天空,感慨万千地说:“那天我被抬上救护车,近距离触摸到了死亡,我发现我还是挺怕死的。今天弄这一出,我更怕死了。”
郑烨目光呆滞地看着孙谚识,好像不认识这个人似的。
孙谚识没去看郑烨,轻言细语地把胃出血以后自己心境的变化说给郑烨听。他和郑烨之间不需要隐瞒什么,难堪的、痛苦的、羞于启齿的,没有什么是不
没人比他更清楚孙谚识经历了些什么,没人比他更了解孙谚识撑得有多不容易。这两年来,孙谚识就像一台麻木冰冷的机器,用酒精作燃料才能运行起来。
因此,纵然这两年来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孙谚识快点振作起来,但他并不敢逼得太紧,如果强硬地让孙谚识和酒精剥离,只怕是会发生无可逆转的事。他甚至很庆幸,孙谚识依赖上的是酒,而不是什么违法的东西。
可孙谚识突然说要戒酒,今天还因为戒断反应晕倒在家里,要不是朗颂及时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这无法不令他多想。
“噗哈哈哈哈……”孙谚识看着郑烨因为紧张而不断起伏的鼻翼,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该笑,但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笑了出来,“你怎么不去写小说啊?”
“严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