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谚识额前头发湿漉漉,脸上也片水光,下巴下面还坠着颗晶莹透亮水珠,但应该不是汗,似乎是用水洗把脸。
孙谚识踩下最后级阶梯:“要不去接?”
朗颂
朗颂顿住脚步,没有马上回答,他朝巷子深处望眼,看到小片被灰糊得看不出颜色雨搭,过会儿才回答道:“不好意思,这周大概都没时间。”
朗颂回小店,店门关着,楼下依旧没人,但看到干净灶台,他紧绷神经松些许。
直到将近四点,朗颂站在院里车棚底下,准备拖出小电驴去接朗月放学,才听到“踏——踏——”缓慢而有节奏踩踏声。
楼梯下方小片空地就是车棚,朗颂往前走几步,便见孙谚识揉着额角下楼来。
“哥,”他叫句,“好点没?”
口或者只剩口,反正乱七八糟堆箱。
蓦地想起什,他又转身进店内,把货架上几瓶料酒也拿到院里。他本来想去厨房把剩下半瓶也拿走,可是朗颂几乎天天用到,于是作罢。
他把酒移到水池旁,拿起瓶酒拧开瓶盖哗啦啦倒进水槽里。散发着浓香酒液顺着排水口流进管道,最后流向下水道。
身体里某些东西似乎也顺着剔透液体流进肮脏不堪下水道。
瓶瓶酒就这样被倒进水槽,整个院子都飘满酒味,黄豆循着味道走回来,不解地仰头看着孙谚识。孙谚识看它眼,把水龙头打开,让自来水冲淡酒味。把酒倒完,他整理好所有空酒瓶,用小推车拉到村里垃圾站。
孙谚识上半身不由得震颤下,是被吓,他刚睡醒不久,整个人还迷迷瞪瞪。
“好多。”孙谚识用力捏捏鼻梁,扬扬唇角扭过头道,“睡觉已经没事,你要去接月月放学吗?”
“嗯,正准备去。”
孙谚识看眼忘记摘掉手表:“不是四点半放学吗?怎去这早?”
“早点过去等着。”朗颂口中应着,专注视线直不曾离开过孙谚识。
沉默地回到家,孙谚识拿出医院开药,按照剂量取好放在掌心中。盯着手心里花花绿绿几颗胶囊,抬手扔进嘴里-
朗颂去猴子那里,把做完手工送去,顺道再拿点回来。来回个多小时,他回到蓝楹巷已经下午三点。
刚走进巷口,口袋里手机响,是工头打来。
朗颂接电话,工头在电话那头说明天有个仓储公司找临时工卸大货,他承包下来,卸天给三百块,他问朗颂家里事有没有处理好,明天能不能去。
通常仓储公司货都好卸,并不会那累,这是个很诱人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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